而沈霁的书房很简单,除了办公桌稍微大一些,书架有一大半都空着,另一边是一面扇形的落地窗。落地窗前有一个小小的露台,上面放置着两个懒人沙发和一张圆形的原木矮桌,仅仅是这么看着,就让人觉得慵懒惬意。
注意到他的目光,沈霁说:“怎么,感觉不是我的风格吗?”
齐越摇了摇头,“这才是你的风格。”
沈霁的妈妈汪丝晴是圈子里有名的才女,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尹慕彤也会时常想念她,虽然汪丝晴去世的时候,他才十岁,但齐越对她的印象也很深刻。
她仿佛是一个完美的母亲,温柔贤淑,喜欢读书,插花煮汤书法修剪花园,亲自布置家里的每一处,生活很有格调,满足人们对母亲的所有想象。
那时候他和夏泽秋都不是让人省心的孩子,不像沈霁从小就懂事,但汪丝晴一直都是那么的耐心而细致,齐越从来没有听见她大声说话,不是圈子里许多贵妇太太们装出来的温柔安静,是从骨子生出来里的涵养。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她的去世才这么让人难以释怀。
那个时候,沈霁在齐越看来就像是童话世界里走出来的小王子,生活在爱的城堡里,生活中的每一份美好都朝他奔涌而去。
看见那个小露台,齐越心里一片柔软。
书架空了大半,露台却是满的。
沈霁还是那个沈霁,真实简单,不随大流,也不会故作姿态去证明什么。
或许是没想到他会那样说,沈霁微怔,过了会儿才说,“你之后也可以来这儿写作业,那个沙发高度应该很合适。”
齐越一如既往的不客气,“好啊。”
齐越本就只是想看看他,现在已经满足了,准备离开时不小心撞到了办公桌上一小摞文件,啪嗒一下落了下来。
怕弄乱了重要的资料,齐越赶紧将文件捡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一张请帖滑了出来。请帖封面一角,鎏金色印着一个一个小小的“梁”字。
他不动声色将请帖放回了原位,对沈霁说:“保证还是原来的样子。”
沈霁笑笑:“乱了也没事。”
齐越走后没多久,沈霁也忙得差不多了,刚出门就看见齐越光着上半身,头发还在滴水,鬼鬼祟祟地蹲在电视柜那儿,不知道再翻什么东西。
客厅里只开着轨道灯,光线有些暗,齐越蹲在电视机前,背朝着他。在轨道灯暖黄色的灯光下,齐越肌肉线条紧致而漂亮,张力十足,背上两三块淤青也给他增添了几分男人味。
沈霁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忽然有种想偷偷摸过去吓吓他的冲动。
这份冲动突然而强烈,他差点没抑制住。
这对他来说太陌生了,沈霁心想,大概是天天跟齐越住在一起,都被他感染了,下意识想要逗小孩子玩,不然他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
他深吸一口气,“越越,你在找什么呢?”
齐越还是被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怎么突然出来了?”
沈霁:“……”
那么大的巴掌一下下拍在裸露的胸肌上,有种猛男撒娇的诡异感,他有些无奈,“快二十岁的人了,一点儿都不成熟。”
齐越听见他这样说,突然乐了,大声替自己宣誓:“成熟!我成熟着呢!”
看着就不像成熟的样子。沈霁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突然在乐什么,说:“没穿衣服正好,过来我给你擦药。”
“哦。”
齐越站起来,沈霁才看见他怀里抱着睡衣,察觉到他的目光,齐越走过来,展开右边袖子连接处给他看,“这个地方脱线了,我在找针线盒。”
估计是昨天晚上打架的时候弄破了,被洗过之后裂缝不小,沈霁说:“没事,改天有时间出去买一件。”
齐越瞪大了眼睛,坚定道:“不行,怎么能那么浪费?我就要这件!”
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节约。
沈霁没办法,只能妥协,“那你先去沙发上躺下,我给你擦药,一会儿再缝。”
齐越在沙发上躺下,背朝着他。齐越从不拿他当外人,住进来当天晚上,沈霁就不小心看见了他赤·裸的上半身,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
齐越的肩膀很宽,肩颈曲线优越,像是专门练过,背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很匀称,即使现在齐越姿态放松,也让人觉得很有力量。
沈霁将药涂在手上,慢慢揉在淤青上。
少年人的身体很热,沈霁触上去的瞬间,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药味,渲染着两个人之间说不明道不明的气氛。
“哎呀,疼!”
奇怪的气氛瞬间消失了。
沈霁对此早有预料,倒也没被他吓着,继续着手上的动作,齐越喊了那声之后也安静下来,倒卧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显得有些可怜。
背上几处伤擦完药之后,沈霁说:“好了,翻个身。”该涂另一边了。
齐越沉默了一会儿,半响,哑声说:“我自己来吧。”
他的声音本就是小烟嗓的类型,此刻低沉下来,沙哑着,格外有磁性。
沈霁心尖颤了一下,下意识扯了扯嗓子,拿起齐越放在沙发上的睡衣去了房间,“我去给你缝衣服。”
脚步声越来越远,许久,齐越才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低头看着身·下,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留下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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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越辅修经济学的申请很快就通过了,时间被双份的课程排的满满当当,为了节约时间,这几天中午都在宿舍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