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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9)(1 / 2)

第23章

温郁一半是为了逗他玩, 一半是真的需要上课。

他和学生们约好了这节课一起唱喜欢的歌,每个人都可以起头领一句,好好放松一下。

闻玙软磨硬泡不成功, 报复性又亲了一口。

那周末跟我去约会。

温郁心想好家伙在这等着呢, 还想辩解两句, 后者已经摆出任性狗狗眼了。

行,去哪你定, 但是晚上我得回家。

也就在这一周, 七班学生见识了老师们绞尽脑汁抢课的一百个理由。

周二说体育老师拉肚子, 周四说体育老师走路摔着了, 反正就是不方便来上课。

完事还有好几个老师在门口抢:哎哎哎, 你化学课上的够多了,我来吧?

别啊,你上语文课也辛苦了, 我来!

一众学生们沉默地见证着强盗们争抢胜利果实,目送体育课微机课美术课挥手告别。

音乐课大概也上不了了, 有人趴在桌子上叹气:好想去唱会儿歌啊。

长达两周的合唱训练已经让他们彻底喜欢上这门课,和这位笑起来很青涩的新老师。

音乐课代表特意跑去办公室, 提前确认音乐课让给了哪个老师。

没让啊。温郁诧异道:照常上课。

课代表呆了几秒,像是所有预设答案都扑了空:真的啊?

你不想上音乐课啊?

没有没有没有!小姑娘涨红了脸:温老师你太厉害了!!

时间一到, 成队学生穿过长廊走向音乐教室,隔壁班的学生都从窗户里探头看。

你们去哪儿??

你们有体育课了?

七班学生笑得很得意。

音!乐!课!

温郁在别的事上受憋屈太多, 这时候有种特殊的笃定。

他不关心其他副课老师让没让,反正他不想让。

哪怕只有闻玙一个人这么惯着他, 他也想这么干。

学生们上课时真是从所未有的配合,他们这两周加班加点赶进度累得不行,没人想在唯一的喘气口再偷摸着做点作业。

大伙儿一起笑闹着唱歌, 唱两首休息一会儿,温郁在黑板上画五线谱讲了些粗浅乐理,他们也听得津津有味,还有几个学生抢着回答问题。

正上着课,外面下雪了。

先是有零星几枚小雪花飘在窗上,转眼就有长风吹雪而来,打着旋往更远处扩散。

像是吹管一般,风速愈快,雪势越大,从细小雪粒变作鹅毛大雪,飘飘扬扬地往外冒。

温郁弹钢琴时注意到有学生在往外看,手中旋律也渐渐停下来。

下雪了啊。他轻声道: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像是只有等到下雪的时候,冬天好像才真正来了。

许多学生露出渴望的眼神,但并不敢要求更多。

温郁合上琴盖,忽然也想起来,自己读书的时候看到大雪总是觉得很可惜。

那时候像是总有上不完的课,等课正式上完,操场上的积雪早就被踩成泥泞,没有半点保留。

他转身看向教室里的学生们。

你们想出去看看雪吗?

许多人下意识欢呼起来,但更快地变成惶恐不安的神情。

年级主任不会让的,他们争着替他考虑:老师你会被骂的。

这倒是一直以来都会有的事情。

音乐课老师没有权力把自己的课改成体育课,更不可能对冻感冒、在雪里滑倒受伤的风险负责。

温郁还没有自我审查,他们就已经关好了笼子的门,不敢有任何僭越。

没事,他笑起来:我带你们去礼堂里听扬琴二胡,路上慢慢走。

大家惊呼一声,有人已经急不可待地站了起来。

我们保证!!

老师你也太好了吧!

外面的雪好大诶

他们匆匆穿好外套,在教室外面排好队,由温郁领着下楼。

这是大胆到有点放肆的决定。

温郁带着他们快步走下楼,还遇到了几个高一年级的陌生老师。

后者报以诧异神情,但他也只是浅浅一笑,不做任何解释。

他们排成大雁般的长队,自教学楼走向礼堂,四十多人齐守着同一个秘密。

五分钟的路程大概走了十五分钟,路上大雪纷飞,积雪也渐渐堆了轻薄一层。

这时候若是说话,声音都会被绒毛般的细雪拂掉,变得短促又细小。

温郁裹紧外套走在最前面,不时回头看一眼有没有掉队或者摔跤的学生。

雪花沾在他的眉毛鼻尖,像是亲切的奖赏。

很快所有人抵达礼堂前,那里并没有收到任何预约,理所当然地没有开门。

大家在礼堂门前停留了十分钟,站在台阶上下一起说笑,不时伸手去碰风中的雪。

直到附近也有老师路过了,温郁才看了一眼时间,遗憾道:礼堂今天不开门,我们回去吧。

所有人心领神会,齐齐说了一声好。

于是散乱的人群再次缓慢排队,和他在飞雪中跋涉回教学楼。

漫天银白一落下来,现实也好像都化作了一场梦。

温郁领着他们走回教学楼时,发觉闻玙在楼梯口等着。

几个学生惨叫一声,很怕被老师罚去写检讨。

闻玙只是摇摇头,示意他们快上楼。

这种事瞒不了领导,上级迟早会知道。

直接回班吧,湿掉的外套拿去暖气那里烤。

学生们都以为班主任会责备温郁,虽然走得飞快,但看向温郁时还是十分担心。

温郁没什么表情,他清楚自己做了错事,见到闻玙时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无赖姿态。

闻玙等到学生全部上楼之后,才插着兜笑起来。

这得算滥用职权了。

他走近他,把手中围巾轻抖展开,绕着温郁的脖子仔细转了两圈。

此刻前是乱雪,后是学堂。

他们两人立在桥梁般的交叉处,世界静籁无声。

温郁良久才伸手握住那条羊毛围巾,把其中一段贴住脸颊。

面料细腻温暖,有一种轻柔的呵护。

他忍不住想,这个男人到底是太宠着他了。

我得检讨。温郁低着头把围巾一寸寸卷好,在双方心知肚明的情况下说那经不起推敲的小谎:我想带他们去礼堂里看看扬琴,但是礼堂没开门。

所以就去了一整节课?

因为下雪,路上滑。

温郁,闻玙觉得有些好笑:你在陈主任面前就想这么解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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