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出了成月殿就直奔赵王的平成殿而去,彼时赵王正拿着毛笔在写东西,王后直接夺了毛笔,勒令赵王明日必须把她的宝贝女儿从殿里弄出来。
当初赵国危难之时,是王后陪着赵王不离不弃,因而赵王对她感情深厚,再一听又是因为元琼的事情,赵王当着一堆内侍的面也不觉得尴尬:“王后说得哪里话,这不也是寡人的宝贝女儿吗?寡人答应你,明天一定把元琼哄开心了!”
这么多人看着,赵王又态度极好,王后这才作罢。
紧接着,第二日刚散了早朝,赵王身边的内侍子奇就屁颠屁颠带着王命去了成月殿。
子奇见到元琼,咧了嘴笑:“公主,陛下得了个宝贝,请您去看。”
宝贝似是没能引起元琼的兴趣,她撑着脑袋岔了个话题:“哥哥今天上朝了吗?”
“回公主,自然是上朝了,方才散朝时还见太子殿下正和徐正卿说话呢,”子奇以为公主是想见太子,又说道,“奴才走得快,公主此时出去应是还能碰上他们。”
一听这话,元琼站了起来:“行,那赶紧走吧。”
子奇一愣。
这小公主答应得这么爽快,哪有丁点儿闭门不出好多天的意思?
可元琼哪是要见赵元琛,她想见的明明就是徐夙。
虽然她总共没见他几次,还次次都觉得火气上头,可是却不能不把徐夙救过她的事放在心上。
元琼刚一出成月殿,就看到了徐夙。
他本就比旁人高出一截,今日束发戴冠,官服加身,一身傲气呼之欲出,仿佛平日的知书达理都是用来遮掩的虚架子。
她呼吸一滞,还没想好该说什么,徐夙已先行朝她走来。
子奇见状,识趣地退到了一边。
元琼稳住自己,行了个礼,假模假样的问道:“徐正卿,我哥哥呢?”
徐夙:“太子殿下有事,先行一步了。”
元琼点了点头。
时不时有其他官员从身边走过,她斟酌了一下是否该在这种时候说那件事,但还未开口,眼前晃过一个明黄色的东西。
是一枚护身符。
他竟是将护身符还了回来。
像被冷水浇了一头,元琼长睫轻垂,十足地气馁。
还有失望。
徐夙的手仍然抬着。
太久没有反应,他看向元琼撇开的小脸,说道:“送礼之人最不愿见礼被退回,臣接受了公主前几日的祝福,公主却不愿收臣的东西,可还是在生臣的气?”
有耳尖的官员听见了,眼珠子瞟了又瞟,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倒也不是奇怪小公主招惹到徐夙的头上,毕竟公主爱闹腾。
但徐夙这是在哄人?大白天的活见鬼了?
话越听越不对,元琼猛地抬起眼。
才发现这个护身符和自己那个看着像,但并不是同一个。
她愣愣地伸手,小心地拿起徐夙手中的护身符。
一下没憋住嘴角的笑意,嘟嘟囔囔道:“本公主哪有这么小气,我早就不生气了。”
指尖柔软划过手心,带来丝丝密密的痒。
徐夙虚握了一下拳,将手背到身后,又恢复了那个高深莫测的样子:“这是臣就近从御礼观得来的,虽不如瑜夫人当年去的云一观来得人多,但去的多是城中达官显贵,想来香火也是旺盛的。”
元琼眨了眨眼,得寸进尺:“你特意为我求的吗?”
徐夙淡淡地:“礼尚往来罢了。”
……
果然说不出什么好话。
可待徐夙走后,元琼的脸上俨然已换上了另一幅愉悦的表情。
虽然她方才没注意看,但或许徐正卿手上的黑线也没她想象的这么多。
又或许是根不好不坏的白线呢?
子奇站在元琼的身后,更加一头雾水。
昨日王后不是还说小公主闷闷不乐吗?
要不是他亲眼看着王后那严肃认真的样子,他差点都以为王后是故意想给赵王找点事儿干。
总而言之,元琼再到平成殿的时候,已经兴致再起,对赵王说得好玩东西来了兴趣。
一进殿,元琼就好奇地瞄了一圈。
没看见什么稀奇的,倒是有个脏兮兮的姑娘站在殿中,头发上还沾着一根稻草。虽然那姑娘脸上脏兮兮的,像是被抹了灰,但能看出来底子还是好的,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元琼啊,”赵王朝她招招手,“你母后说你这两天心情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