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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6)(1 / 2)

这是我二弟丞远,想必你们早先认识。双臂枕在椅圈上的男人淡笑。

他眼睛是半月状的,即便不笑看起来也似有笑意。

裴珂来之前做过功课,他是跟这个大块头见过,但是那项投资计划中途宣告了结束,据助理讲还是他亲口提出中断的。

他跟宁丞远握了下手,礼貌不失亲切:丞远好久不见,说罢看向宁昭,之前的确很遗憾,不过总算等到了再合作的机会,我很期待。

裴珂的划分很简单,自己跟宁昭同级,宁昭的弟弟才从国外回来,所以他跟宁昭用一个称呼即可。

宁昭旧事重提:幸好陆总撤出得及时,不然也受牵连,那项目的风险评估起初就很高。

裴珂不太明白他旧事重提的原因,过去自己撤走不地道,为避免话题不愉快应该略过去才对。

一旁的小姐将茶递给他,他接过托盘眼睛一眨不眨观察着宁昭。

男人没讲完。

我欣赏陆总已久,不管抽到的牌多差都能夺得头筹,不像有些人,别人递到手的牌再好,也能打得满盘输。

对吧丞远?

最后的问句向左一瞟。

裴珂当即明白了,宁昭这是在教训弟弟,不过这种否定的话摆在外人面前讲,分明是不给宁丞远留一点颜面。

所以宁昭并不在意能不能起到教育作用。

只是想折辱罢了。

宁丞远垂着头眼神盯着桌面像一座雕塑。

裴珂作为一个被拿来讽刺弟弟的工具,无奈地抬了下眉,他不想分摊怒火。

很巧,我也一直将宁总当作我学习的榜样。

俩人都是在兄弟斗争中胜利的人,彼此彼此。

宁昭这次笑容明显,露出漂亮整洁的牙齿:我们先谈公事。

公事谈得很顺利,只是裴珂敏锐地扫到宁丞远面前那杯茶一碰都未碰。

这对兄弟俩气氛太诡异了,宁丞远没有任何存在的作用,仿佛来这儿只是听几句训话。

裴珂甚至觉得他杵在那儿十分碍事,他用曲起的食指抵了抵额头。

一旁助理察言观色:陆总您不舒服吗?

冷。

助理准备去门外找保镖取毯子,宁丞远忽然撑膝而起。

宁昭端着茶杯徐徐吹着。

让丞远去拿吧。

茶杯盖扣上,半月眼睛的男人看向裴珂:早先就听闻陆总身体抱恙,一直没空探望,今日见到感觉气色不错,忘记生病初愈还是得小心些,招待疏忽了。

是我的问题,还需特殊照顾。裴珂回着寒暄,看宁昭的助理调高了温度。

门外的宁丞远也回来了,他没有转交助理的打算,亲手弯腰帮裴珂披在肩上。

裴珂抬起头,眼眶收紧,像被针扎到一般露出危险的气息,这超越了他的安全距离。

谈生意这种公开的场合,为什么这样亲近?

简直是一种冒犯。

宁丞远收回停在他肩上的手,保持着这样短的距离俯看着他,仿佛按了暂停键,像是在用眼神描绘他的面容。

宁昭在旁边补充。

若不是丞远求着我,这次没想带上他。

裴珂的助理连忙起身:我来我来,您请坐。

裴珂缓慢从刚才的状态中放松下来:谢谢。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直接讲。宁丞远在助理拦住自己之前后退一步,回到属于自己的座位。

这是今天他第一次发言,声音比裴珂想象得低哑。

一个宁氏的继承人,虽然被挤压到不行,但放低身姿为他服务,让裴珂有些莫名其妙。

充当背景音的宁昭将茶杯递给助理,一直用着亲切的语气:丞远昨晚才从国外飞回来的,不过以他的能力没办法负责这次合作,只能旁观学习了。

专程从国外回来,求着大哥谈生意带上自己,只为看他?

裴珂好像有一瞬醒悟,却又不敢肯定。

他尽量忘却这个小插曲,完成了接下来的交谈。

恢复露面后第一次打起精神与人谈这样久,裴珂起身时自然地抬手,结果宁丞远又一次抢了助理的活儿。

看着眼前的胳膊,裴珂倒也没避之如蛇蝎,借力扶着站了起来。

能单独说几句吗?宁丞远的眼神传达出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

既来之则安之,裴珂点了下头。

房间内其他人员有眼力地清场,除了稳坐在裴珂对面的宁昭。

他手肘架在扶手上,侧撑着头,一副感兴趣的模样。

兄弟俩人的地位不言而喻。

裴珂轻摘下肩膀上的毛毯,低头慢吞吞整理它,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我在国外听人谈起你,才知道你生病的消息,他们传你被裴琛下了毒手报复,我很担心你,今天亲眼见到才放心。

裴珂发觉,对方用了他原来的姓氏,跟他大概是在改姓之前认识的,还保留了原来的习惯。

外界传言倒是八九不离十,夺权后突然生了很久的病,的确不正常。

裴珂微笑:无中生有的事情,现在已经痊愈了。

还有一件事,林齐不是什么善类,他在国外将你当作谈资,而且私下男友众多,你最好离他远些。

倒是能感觉出来,林齐的确像睡过帅哥就大胆讲出口的性格,不过裴珂并不喜欢别人教他做事。

呵,这点我有分寸,还有吗?

宁丞远停了几秒。

我曾答应你提一个要求,你让我未来不与你敌对,他看着裴珂的眼睛, 但我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浪费了这个机会。

还有这种事?裴珂叠好毛毯搭在手臂上。

宁丞远这种摸不到实权的少爷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就算多一个这种人敌对,自己也无所谓。

当然,真针对他的人,裴珂自会亲手料理,比如裴琛,从一把手落得个边缘化的地步。

所以恐怕自己提要求时,还很弱小,才还会将他当作对手。

所以?

你再提一个,我能做到的吧。

裴珂抬起眼帘,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眼前人。

眼前似乎闪过一些画面,但它们太陈旧阴暗,只剩一片灰蓝色。

想要努力去看清,结果刚动这个念头,心口忽然刺痛起来。

裴珂身体一摇晃,下意识捂住胸口,凝起眉。

眼前的人双手扶住他的胳膊:裴珂?

那股尖锐的疼痛转瞬消失,裴珂有些虚弱地仰头。

以往是头痛,现在是心痛,是过去的痛楚藏得太深,即便失忆也表现在了自己的身上吗?

等他完全缓过来,眼神恢复刚才的明亮沉稳。

挣脱搀扶,站直身体,裴珂勾起一边唇角,半开玩笑:看来你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现在想起还得痛一下。

本是句万金油的话,谁料宁丞远仿佛被这话击中,面色转瞬变得差劲,就像是被完全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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