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显感觉到对面呼吸滞了一下。
他语调里的笑意吹散在夜风中:虽然才走了一天,可是我觉得我有一点点想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让两个亲上辽(发出老母亲的微笑),宝贝们留下言嗷,想给你们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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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对面沉默了几秒, 语气依旧冷静地回道:你快睡吧。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季怀瑜却可以想象到,空白的几秒间, 盛决又惊诧又无奈的眼神, 真是再有趣不过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 季怀瑜每天都拖着郭星火拉两遍这里的赛道,一次4个多小时, 几天下来,把郭星火虐得天天喊着要回家。
而他的速度, 每一圈都在提升,也终于和新车磨出了一个最佳相处方式, 第五天的时候最优秀成绩是第二, 和队里的王牌车手仅仅差了6分钟。
这还远远不够,他能做的还有很多。
因为白天体力透支得太厉害,季怀瑜晚上视频上课的时候一般都要睡着好几次, 然后被对面的老师无奈得喊起来。
这天睡睡醒醒地听完课后, 他突发奇想, 用电脑给盛决拨了一个视频。
本来他没抱什么希望,谁知过了几秒钟, 盛决居然接了。
对面的盛决穿着一件简单的灰色居家服,比起西装革履的模样,看起来温文尔雅了不少, 虽然还是一副冷得掉渣的面瘫脸。
季怀瑜看周围环境是在他家里的书房,他手边还放着文件,问道:这么晚了, 盛总还在加班啊?
他这边的图像也清晰地通过笔记本摄像头传到了对面,盛决看着屏幕上,季怀瑜穿着浴袍,用手臂撑着头,随意地侧躺在床上,眉眼含笑地望着他的样子,禁不住呼吸顿了一下。
他把目光从季怀瑜随着侧身,浴袍衣襟间露出的一片洁白的胸膛上挪开,心想这人究竟是故意的,还是根本毫不在意?
季怀瑜敏锐地看到他眼神动了一动,心里笑道,果然男人都是同一种动物,不枉他专门穿这个一点也不舒服的浴袍。下次给盛决拨视频,干脆什么都不穿,看盛决眼神能往哪躲。
盛决不知道他无辜的表情下在想什么,淡淡地问道:你有什么事?
太冷淡了吧,季怀瑜心想,他笑了笑:没事儿就不能和你见见面么?
眼看盛决要皱着眉挂视频,季怀瑜补充道:有事!有事!你给我找的那个老师给我布置一堆作业,可是我最近白天一天训练八个多小时,实在是太困了,那题我一看就得睡着。我跟你开着视频,你看见我要睡了,就喊我一声。
盛决目光扫过屏幕上他的脸,觉得他走了几天,眼神都疲惫了不少,语气也不禁放轻了些:算了,你睡吧。
那怎么行!季怀瑜强烈抗议,你不可以这样纵容我,这会阻碍我登上进步的阶梯。放心,我不出声,你就在那边加你的班。
盛决在对面听得无语,他要有这觉悟,早就不用他天天这么费心了。
好吧。他还是妥协了。
季怀瑜露出了一个胜利的微笑,打开了电脑上的试题文件,一边看,一边时不时偷瞄一下缩小在左上角的视频窗口。
盛决在那边低头认真工作着,眉心微微拧起,鼻梁线条在俯视下如雕琢般挺立,一双薄唇轻抿着。
季怀瑜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果然认真的男人最帅。
两边都是寂静无声,只有偶尔纸张翻动的声音。
季怀瑜一开始还尚且坐着,把电脑放在自己膝上看,然后变成趴着看,又变成侧躺着看,最后终于彻底睡着了。
盛决工作之余瞄了一眼屏幕,就看到上面季怀瑜一张近距离睡着的脸。
看来是真的累得不行了,他看起来睡得很熟很香,羽睫低垂,嘴角还噙着一抹笑意。
盛决没有按他说的叫他,手指挪上鼠标,准备关掉视频,却在点叉的时候犹豫了。
他目光再次移回季怀瑜的睡颜上,撑着下巴看了一会儿,这个人似乎总是轻而易举地让他失去严格的自控力。
就如同让人上瘾的慢性药物,他平时不敢放任自己,如今隔着屏幕,倒是自欺欺人了起来。
第二天季怀瑜被郭星火敲门喊醒的时候,电脑屏幕已经暗了,他想到昨天居然和盛决播着视频睡着了,盛决也没叫醒他,就忍不住想笑。
一连在一起吃早饭的时候他都时不时笑一下,把郭星火吓得不轻。
反正季怀瑜觉得,盛决不说喜不喜欢他,肯定不抵触他,这世界上做一个盛决不抵触的人真的很不容易了,这就说明他很有戏。
还有两天,他越来越想早点回去,连带着车开得都更猛了些。
季怀瑜知道,他落后第一名的问题之一在一个180度的急弯,这种回头弯道对车手对地形的掌握和手感都是极大的考验,他尊敬的一位前辈就是擅长在这种弯甩人。
他在心里模拟了无数次,终于又到了这里。
五十米,回头。
郭星火的声音从他耳畔传来,季怀瑜眼中暗涌着兴奋的火光,以微秒为单位感受着车身的变化,最终到了他计算的点,他飞速转动着方向盘。
在车疾转而出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不对。
而此时已经晚了,不到半秒的时间,他驾驶的赛车已经出现了侧翻,他即使迅速反应过来也无法挽救。
车身瞬间翻出了赛道,在地面上翻滚了好几圈,一时间扬起漫天的尘土。
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冲击力袭来,季怀瑜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在车内甩动,即便如此,他还是尽力恢复冷静,紧握方向盘将后背贴紧座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郭星火撕心裂肺的叫声让季怀瑜头更晕了。
千万别着火。
他在心里默念着,然后惊讶地发现,他在出现不想死的想法同时,脑内竟然一闪而过盛决的脸。
眉眼疏离,目光沉静,连嘴角都是一丝不苟的弧度。
可他偏偏记挂在心里,季怀瑜自嘲地想,盛决之于他好像比他以为的还要重要的多。
现实情况不允许他伤春悲秋,赛车很快撞上了一块尖锐的岩石,一瞬间四散的碎片飞溅而出。
季怀瑜几乎是下意识地,倾身护住了郭星火,挡住了他面前飞来的碎片。
郭星火和他不一样,那是真正的大少爷,从小郭老爷子宠着,郭太太护着,还有一个惯他惯得不像样子的老姐。
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他爸估计得伤心得背过气儿去。
最后车子以仰翻的姿势维持住了,季怀瑜感觉自己肺都快被压炸了,回过神来之后,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痛。
好在郭星火那小子还挺争气,及时从车门里爬了出来,又把他捞出来,背着他跑了好长一段路和救援队汇合。
季怀瑜再醒的时候,已经躺在病床上了,准确的说是憋屈地趴在病床上。
郭星火坐在一边,脸上贴着纱布,眼睛红得像个兔子:瑜哥,你你
季怀瑜无语地扯了个笑:结巴什么?直说,我不会截瘫了吧,我感觉还能感受到自己脚趾头啊。
没没,郭星火听他声音都虚了,终于忍不住开始哭,呜呜呜咱俩命大,你连骨折都没,就是背上被钢片扎了一道,得住几天院,呜呜呜医生说还好没伤到脊柱。
那就好,季怀瑜松了一口气,我要残疾了,那就更配不上盛决了。
郭星火一下哭得噎住了,自动忽略了他这句话,用袖子摸了一把眼泪鼻涕:瑜哥我对不起你,我看见你是给我挡的碎片,对不起。
这有什么,我这边伤的是背,你那边就是脸了,还不是看你连女生手都没牵过,就毁容了这也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