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儿认得那男童:“这不是巷子里夏家小子吗?”
夏家小子道:“听说萧大人在宴喜楼二楼与人谈事情时轮椅不小心栽下了楼,一下昏迷过去了。”
绿儿“啊”了一声,含蕊也吓得脸色煞白,不知如何是好。
莺莺却镇定下来,她吩咐几人:“含蕊去萧五公家请萧家老大两口子来帮忙,奶娘去家里叫乌叔驾马车过来,绿儿和我现在就去宴喜楼。”
说罢诸人才觉稍微有了些主心骨,莺莺想了想又道:“绿儿不用跟着我,你去太医院请那位常给大人诊脉的太医来家里,务必拿着萧大人的名帖。”
“可娘子,你一个人啊……”绿儿有些犹豫。
莺莺便吩咐她:“无妨,乌叔和萧大哥很快便来宴喜楼,我也只是去接应一下。”
绿儿还待要多说几句,莺莺已经风风火火往外走了,边走还边吩咐绿儿:“赶紧去,长寿他们不在,家里人手不足,也只能这样安排。”
说完便跳上了巷子口一辆马车:“往宴喜楼去。”
她到了宴喜楼,门外早有个白头巾的小二等着,见她过来忙招呼她:“您可算来了。赶紧这边请。”
难道萧照醒来告诉别人他夫人会来接他?莺莺心急如焚跟在小二后面,不住问:“我家大人呢?清醒过来了吗?”
小二带她上楼:“他在齐楚阁等您呢。”
而后将她带到二楼一个齐楚阁里面:“您请进。”
莺莺心里升起些疑惑,按道理发生这么大事,酒楼里那些食客肯定会簇拥过来围着看热闹,可是这家酒楼静悄悄的,莫非是酒楼担心事情传出去清场了?
她这么想着踏进了齐楚阁门里。
随后被人从后面一推,推进了门,“糟糕。”莺莺心里闪过这念头,顾不上喊疼,忙转身大喊:“救命!救命!”
“哐当”一声,门从外面被锁上了。
莺莺知道坏了,她忙用手大力拍打门板,喊着:“救命,救命!”
外面的小二却笑道:“夫人稍安勿躁,您的心上人马上就来。”
莺莺心里一惊,
来捎话的童子是巷子里的夏家小子,宴喜楼又是人来人往的酒楼,是以莺莺一开始便不疑有他。
没想到对方一环扣一环想要算计她。
这么看来萧大人应当是没事,这一切都是个阴谋罢了。
想到这里莺莺对门外喊话:“我婆家是宗室,我夫君救了官家,是禁军里的都头,你若是乱来可要掂量些!”
门外静悄悄的。
想来对方已经走了,莺莺抿抿嘴,转而打量齐楚阁的摆设,这齐楚阁中间设有圆桌,放着一桌酒菜,后面是个供客人休憩的软塌。
软塌上正坐着一个人,好整以暇盯着她。
这不就是那个恶心人的文编修吗?莺莺吃了一惊。
文编修洋洋得意,而后用自己最斯文的声音问莺莺:“苏娘子,仰慕已久,不得以用这种方式得以一见,还请见谅。”
原来那两人商量好了,车员外利用自己手里的人脉设计苏莺莺,事成之后苏娘子迫于压力便只能委身于文编修,到时候文编修作为她的所有人便可代她与车员外签下商契,约定每月要交付多少玉雕件。
第75章
到时候文编修既能得到苏莺莺, 还能得到文编修按月付给他的银钱。既能让苏娘子赚钱又不用她抛头露面。
想到文编修就得意,笑道:“苏娘子,难得良辰美景,何不与在下喝酒?”
莺莺不答话, 用余光打量窗户, 盘算着扑到窗户那里求救。
文编修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 笑:“窗户早就钉上了打不开。再者窗外是死胡同,便是呼喊也无人听到。”
被揭穿了,莺莺索性大方去看窗户,果然窗户是封死的, 可见对方早就做了完全准备。
莺莺灵机一动扑到桌边,抄起一盘菜便往门扇上砸了过去:“开门, 开门!”
盘子撞到门扇后,菜色里深色酱料一下迸开, 四下飞溅, 随后盘子落地,重重摔出, 雪白的瓷片碎裂飞出, 发出刺耳的响声。
却说含蕊急匆匆赶到萧五公家唤来萧家老大:“大伯父,九叔父摔下宴喜楼了, 快去看看!”
萧家老大先是吓了一跳,而后是纳闷:“我昨日听九郎说他今儿要去钦天监见见旧友,怎的又去宴喜楼了?难道他们又去了宴喜楼喝酒?”
边纳闷忙叫家里人套车,又叫萧大嫂与自己同行:“若是受伤,你帮莺莺烧水也多个帮手。”
一行人急匆匆往宴喜楼赶。
绿儿则去太医院请太医, 路上忽得被个人叫住:“绿儿?”
绿儿一回头, 却看到一个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人:“大, 大人?”
她眼睛瞪得浑圆,嘴唇颤抖,萧照瞧出了不对,从车里探出头问:“你怎的在这里,夫人呢?”
绿儿想起什么一样:“有人说您从宴喜楼跌下楼去,夫人去宴喜楼看您了,我去请太医。可您,您怎么在这?”
她说得口齿分明,萧照听清楚后心里“咯噔”一下,而后吩咐绿儿:“快上车,我们去宴喜楼!”
宴喜楼内二楼齐楚阁内,已经是一片狼藉,莺莺已经将桌上菜盘尽数摔到门扇上。
各色菜品溅在门扇、地上、帷帘上,酱油和说不清的料汁糊得到处都是,门外却无人来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