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看了一眼,有些不耐:“怎的我们是木盒?不是玉盒?”
淑妃不生气,大咧咧笑:“我倒是想送玉盒,可没有那么多银子啊。只好买木盒的,不过姐妹们放心里面的东西是一样的。”
在场的妃嫔们一人分了一个花盒。
宸妃也分到了一个,她虽然很想硬气拒绝淑妃,可想了想自己也试着抽一抽,瞧瞧能抽出什么东西来,便没有拒绝。
大家适才看到贺皇后亲手从荷花花苞里抽取出了个稀罕的玉雕,心里早就按捺不住想玩玩了,是以花盒一到手便开始抽取。
淑妃端着自己的花盒走到贺皇后身边:“臣妾也借借圣人娘娘的好运道。”
说罢便小心打开了花盒,她抽出了个两个童子低头玩磨喝乐的,虽然比不上皇后的,可是两个也很难得,她忙谢过皇后。
贺皇后瞧着也觉有趣,再去瞧德妃。
德妃平日里谨言慎行惯了,也不多说话,抿着嘴小心将花盒外面封条撕开。
她是个慢性子,撕得慢吞吞,急得淑妃笑:“德妃妹妹倒像是要留着这封条有用似的。”
诸妃嫔们都笑了起来。
贺皇后嗔怪瞧淑妃一眼:“德妃是个文静面人,你别吓着她。”
唯有宸妃在心里哼了一声:屁,德妃娘家不显,却能在不投靠任何人的前提下诞育下皇子还抚养在自己膝下,能是个面人?
不过她也有些好奇德妃能开出个什么,于是不说话,凑过去看。
德妃开出个两个童子斗蟋蟀的玉雕。
淑妃“哎呀”一声:“不错了,跟我一样都是两个的。”她不讨厌德妃,对方品阶与自己一样,所以与自己开一样的她也不反感。
宸妃在心里笑:斗蟋蟀好,不务正业,说不定指的是淑妃儿子这辈子是个败家子呢。
“看看宸妃妹妹开什么?!”淑妃看完德妃的便来看宸妃的。
按着品阶就到她开了,本来指点江山的宸妃忽然有些慌了。
万一她开出来的既不如皇后的,又不如淑妃德妃的,那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拆花盒的手就有些颤抖,可到底还是一咬牙撕开了封条——她就不信了自己没这个命!
荷花花苞里躺着个小童,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怀里还抱着个猴子。
“马上封侯!”很快有嘴快的妃嫔说出了寓意,再想到宸妃的二皇子如今正跟着官家当差办事,不正有可能会封侯吗?
宸妃心里得意,将那个玉雕轻轻放回花盒里,面上却风轻云淡:“这花盒就是玩,不作数的。”
再想起贺皇后抽了个鞠蹴的,五六个小童有什么用?都说玩物丧志,若她怀得真是天子,岂会鞠蹴?
就像从前的太子,尊贵是尊贵,可惜走歪了道,还不是被废?
宸妃越想越得意。
贺皇后也不生气,她想:这马上封侯对普通老百姓是个好兆头,可对皇家子弟却不一定,原本二皇子可是有可能做皇帝的,做侯爷是个什么鬼?
二皇子如今被官家带着教导,眼看着就有可能继承大统。
可今天抽出个封侯的兆头,莫非自己肚子里的真是个真龙天子?
贺皇后不由自主摸着肚里的孩子,心情大悦。
而后剩下的昭仪、昭容、婕妤、才人们又有些紧张:这当众抽取花盒固然好玩,可若是抽出个比高位的娘娘们好的,那如何收场?
一个个抽得战战兢兢,不过她们运气好,不是抽了喂猫的就是抽了钓鱼的,还有骑竹马的,有玩磨喝乐的,有锤丸的。
都是嬉闹玩耍的场景,而且都是单个童子,既不得罪前面的娘娘们又能讨个好兆头。
这一场可谓是诸妃嫔们皆大欢喜,就连平日里最爱挑事的宸妃都摩挲着那个马上封侯的玉雕件。
大家还跟淑妃打听了那家店的店名,想着下回叫自己家人或拖采购太监带些进来玩。
反正也不贵,当真是很好玩啊,最难得是抽取之前那种宾息凝神期待又担忧的感觉让人越来越回味。
贺皇后那天抽出个最罕见的,可她想自己若是集齐个全套就好了,这些玉雕都是小童子,她正怀孕呢,看着这些玉雕小童圆胳膊圆腿便觉憨态可掬。
便叫人买了几回。
不料被来例行请安的宸妃撞见,她拿手帕捂着嘴笑:“都说圣人娘娘端庄大气,谁知竟也如小女儿一般喜欢这些。”
叫贺皇后当众下不来台。
宸妃可不管那些,飞扬跋扈从诸妃嫔前面走过。
不过等过几天她也派了心腹去花满蹊那店里:“去打探打探,那淑妃是不是买通了老板将个好意头的玉雕塞了进去?”
心腹太监打探回来:“娘娘,那老板油盐不进,又不缺钱又有权势,应当钱买不动。”
看来这回又不能拿这件事做把柄在官家跟前说淑妃坏话了,宸妃懒洋洋往后一靠。
忽然见桌前放着十几个熟悉的玉盒?
心腹太监赔笑:“我去一趟自然不能空手回来见娘娘,想起上回娘娘喜欢那个花盒,便自作主张买了几个孝敬娘娘。”
见宸妃脸色有些微妙,太监便小心砖腔:“不过——若您不喜欢小的这就拿下去。”
“留着吧!”宸妃不耐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