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良吉很快就看到莺莺的作品那里,他先是多看了几遍,又称赞道:“若不是这兰花是进贡之物,我还当是前人留下的古物呢。”
莺莺在做松香琥珀后又将它用沙子泥土浸润过,使它多了一抹岁月积淀感,来消除那种崭新的感觉。
郑良吉赞完诸人也大吃一惊,他们谁都没想到这苏莺莺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本事!
可是饶是谁都想不到将花卉塞进宝石里啊,这苏莺莺赢得叫人心服口服。
那王麻子有些生气,没想到这苏莺莺居然能中选,可是眼瞅着郑大人都将木盒给身后仆从了,那自然是定数了。
他只好专注等着自己花卉的结果。他费劲心力将花摘下后放在个玉石小瓶吊坠里,那瓶里从外观看没什么,只是个普通吊坠,可是内里却大有乾坤:玉石内部被他命人凿开,在里面塞满了水苔。
水苔是他浸泡在水里一天一夜的,饱吸了水分,也就是说自己的花插在这吊坠里,就是七八天都会新鲜如初。
王麻子宾住呼吸等着,心里按捺不住的得意:这么多花不是晒干就是风干,唯有他的花是鲜嫩可人,到时候特别出众,太后还不得选中他为头筹?
谁知郑大人走到他的花卉旁边,看都不看第二眼:“这花瓶里有玄机,撤下。”
什么?
自己这就失败了?
王麻子不可置信揉了揉眼睛,果然看到自己的花又被留在了桌子上。
裴娘子吃吃笑,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看看是谁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是嘲讽王麻子当初说莺莺“聪明反被聪明误”呢,没想到被原样用在了他自己身上。
王麻子咬牙切齿,心里愤愤难平,奇就奇在郑良吉也不阻挠裴娘子,
王麻子眼珠子一转,做出副可怜样子:“郑大人,这小娘子牙尖嘴利嘲笑于我,还请郑大人主持公道。”
明明是他嘲讽旁人在先!裴娘子瞪圆了眼睛恨不得训斥这人一顿。
就在此时郑良吉淡笑道:“做人先做人,你前几天训斥旁人时怎的不请我主持公道?”
王麻子这才知道原来自己那天嘲笑苏莺莺的事情被郑良吉知道了,被官员训斥他不敢回嘴,只能灰溜溜在诸人的嘲笑声中从院里出去了。
很快郑良吉就选出一堆合规的花木,这批选拔作品将由宫廷内侍快马加鞭送到华山,由太后老人家亲自品鉴。
诸人便都四下散去,只安心等着回来的日期,那时候便知是哪三件被选中了,太后她老人家还会定个次序出来,其中夺得头筹的便能成为皇商。
莺莺舒了口气:“但愿太后她老人家喜欢这个琥珀蝴蝶。”听说皇亲贵胄们见识过天下大部分珠宝财物,也不知琥珀合不合她的心意?
萧照则想到别的:“皇商擢选最终由太后评定,可见太后娘娘虽然退隐幕后却还是大权在握。”
“管她什么权柄不权柄,如今只盼着我能入选皇商。”莺莺抿嘴笑,就盼着太后那边早点有消息。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还有一更
第70章
等他们归家后又接到南诏的消息:长寿一行人已经寻到了巫医拿到了当年的方子, 若不是不日便可回汴京城里。
长寿还写若不是巫医不想远行,他们都想将巫医先带回汴京城里。
莺莺抿嘴笑,奶娘嗔怪:“这泼才莽撞惯了。”
萧照便在旁道:“长寿这回辛苦了。”
莺莺想想也是:“其实我与他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妹, 委屈他给我跑腿, 若是能有什么正经营生就好了, 不然白白耽搁了他。”
萧照顺顺当当道:“等他回来问他可要跟着我历练历练。”
“当真?那可真是拖了姑爷的福。”奶娘喜出望外,忙双手合十谢过萧照。
她老人家早觉得这位姑爷是个人才,长寿能跟着姑爷,以后不再是马夫转而有份正经营生, 那才是大大的有出息。
萧照神色淡淡挥了挥手:“要谢夫人。”
奶娘便答:“姑爷自然是瞧在我家娘子面上,我省得。”
今儿心情好, 又想到如今天天渐渐热了起来,莺莺一时兴起便做了槐叶冷淘来吃。
初夏枝头嫩槐叶摘下来后用盐水淘洗干净, 再拧出嫩绿汁子和着白面一起, 揉成面团擀成手擀面。
煮熟后捞出加点香醋,加点蒜泥, 拌点荆芥小菜和豆芽儿, 再浇一贯茱萸红油撒点盐巴,瘫在竹编小簸箕上晾凉。
夏天暑热一阵一阵, 吃着这凉面,里头雪白豆芽鲜嫩可口,槐叶冷淘清爽无比,满口油盐香,真是格外惬意。
萧照不留意吃了两碗。
他虽然生性粗鲁, 可是举止文雅, 吃起饭来也极有吃相, 吃得斯斯文文。
等吃完饭莺莺便与萧照商量:“我多做了几份,如今都在竹簸箕上晾好了,不若我送些去给左邻右舍?”
她自打成婚后拜访过邻居一次,后来便醉心生意早出晚归,都没有什么时间拜访邻居呢。
萧照应是,不过吩咐:“若有什么邻人说话不客气,你只管呛回去,莫要忍气吞声。”
莫非这中间还有什么端倪?莺莺好奇看了萧照一眼。
萧照便苦笑:“当时我爹去世没多久我娘便改嫁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半大小子,饥一顿饱一顿的,邻人里有些好心婶子还会送吃得给我,可也总有人冷嘲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