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邵明渊冷静问道。
他们这些常年征战的人对于人数的估计远比常人要准确,晨光不假思索道:“卑职估摸着足有七八百人!”
“七八百人?”邵明渊冷笑,“李知府还真是破釜沉舟!”
“将军,咱们该怎么办?”
“你去保护好黎姑娘他们,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是,卑职一定保护好将军夫人!”晨光胸脯一挺道。
邵明渊剑眉一挑。
晨光捂住了嘴,转身跑了。
糟了,因为战况太紧张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邵明渊盯着晨光的背影却低笑起来。
这个晨光,还真是会说话。
豆腐西施家的大门早已经坏了,外面的人站在门外开始喊话。
“里面的流寇听着,知府大人已经到了,你们快快束手就擒,如若不然,我们就要杀进去一个不留,为民除害!”
院子里的打斗声一停。
邵明渊抬脚往外走去。
杨厚承忍不住喊:“庭泉,李知府想要一个不留的不是流寇,是咱们!”
邵明渊微微颔首:“我知道。”
他撂下这话,走到大门处。
外面黑压压的官兵看不到尽头,人数比整个白云村的人还要多,因为举着火把,外面一片大亮。站在最前方的李知府背手而立,火光下,望着走出来的年轻男子露出狰狞的冷笑。
面对传说中的战神,李知府显然万般小心,两名官兵手执盾牌把他护得严严实实。
“原来是李大人。”邵明渊波澜不惊道。
他的冷静从容让李知府心生不快,冷笑道:“侯爷果然武功盖世,那么多流寇都没能伤您分毫。”
年轻的将军微微一笑:“所以李大人来助流寇一臂之力吗?”
李知府陡然变色。
他以为到了这个境地,对面的年轻人会服软,就算不服软,至少会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可这些统统都没有,不但没有,对方还先一步撕破了脸。
这个发现让李知府更加不快,阴沉笑道:“侯爷实在令下官佩服,到了这种时候还能面不改色。”
邵明渊目光平静与李知府对视,嘴角轻翘:“那是李大人不了解本侯。怕也是如此,不怕也是如此,处境既然无法改变,那又何必认怂?李大人你说是不是?”
李知府大笑:“侯爷倒是敞亮人!可惜了,要不是你步步紧逼,侯爷这样的人,下官是钦佩的。”
邵明渊剑眉轻扬:“李大人这话本侯就听不懂了。本侯这些日子日日走亲访友,何来对李大人的步步紧逼?”
李知府冷笑:“有没有步步紧逼,侯爷心中清楚!”
“呃?”年轻的将军眼神一闪,“本侯哪里明白呢?本侯不过是想找出杀害我岳父一家的幕后凶手,谁知就触动了李大人的忌讳。事已至此,本侯能否请李大人解惑,乔家人的死莫非与李大人有关系?”
李知府不可能蠢到大庭广众之下亲口承认这一点,阴阴笑道:“侯爷若是有疑惑,不如亲自去问你的岳父大人吧!”
他手扬了起来,正要下令动手,忽然一个声音传来:“且慢!”
李知府手一顿,不由转头。
锦衣鸾带,仪表堂堂,江五带着一队锦鳞卫大步走了过来。
李知府面色微变。
这种时候,他不明白锦鳞卫为何会横插一脚,他以为他们应该早有默契才是。
“江五爷。”李知府拱拱手。
江五在李知府与邵明渊二人之间的位置站定,先是对邵明渊打了声招呼,而后笑问李知府:“李大人这是做什么?”
“下官得到消息白云村有流寇出没,特率领众官兵前来剿匪。”李知府笑道。
江五皱眉:“好大的动静。”
“下官前几日就跟江五爷说过,近来嘉丰有些乱呢。果不其然,今晚就出事了,没想到还是惊动了江五爷,实在是不好意思。”李知府意味深长道。
江五牵了牵嘴角。
义父曾说过,这个李知府是兰首辅的人。嘉南地理位置特殊,身为嘉南知府,便成了京城与南海那边的一个桥梁,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都是嘉南知府经手解决的。
这个人虽是个小小的知府,他却不好得罪。
“江五爷,流寇虽然凶残狡猾,但下官带了近千人来剿匪,这里就不劳烦您费心了,等事情解决了,下官请您在艳阳楼好好喝一杯。”
江五看了邵明渊一眼,略加思索便拿定了主意,对李知府淡淡一笑:“李大人,剿匪向来不归锦鳞卫管,这里的事我没兴趣掺和。不过,我要一个人。”
“江五爷要什么人?”李知府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