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主动让出后位,将来等朕死了,皇子即位后不会苛待你吧?”元景行轻易戳穿她的小心思,“你倒是打算得长久!”
“臣妾可不是这样说的。”时月影毫无气势地反驳道。
“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朕还没死呢,你就赶着去巴结贤妃母子是不是?你的良心叫狗吃了?”
“臣妾没有巴结啊......臣妾就只是喜欢贤妃的孩子罢了。陛下与贤妃容貌皆出众,不论生下皇子还是公主,那个孩子必定也玲珑可爱。臣妾怎么可能不喜欢?倘若像陛下多一点,臣妾也就更喜欢一点。”
时月影振振有词道。
元景行捏着御座扶手,刀刻般的下颚紧绷着,“你这是什么歪理?!不许说了!你以为这么说朕会高兴?!朕劝你还是将心思花在朕身上,少想那些没用的,你的命还有你们时家人的命都捏在朕手里,而不是贤妃母子手里!”
时月影嚅了嚅唇瓣,“行吧,那臣妾不说了。”
“若有一日朕真要死了,必然也要拉上皇后殉葬!”皇帝狠声道,“朕与皇后生死同穴!”
“?”时月影眸光晃动,她还想着他死了,贤妃的孩子继承皇位,以后自己还能快活过完一辈子呢,他怎么这么霸道?“本朝没有妃嫔殉葬的先例。”
元景行强势至极,一字一句,“到朕这儿就有了。朕只要你一人殉葬,这是你欠朕的!”
“......”时月影嗫嚅,无话可说。
坐回圈椅当中,执起御笔继续练字,瞬间变回乖巧温顺的模样,练字练到子时,时月影拧了拧眼眸,自请去内室龙塌上安寝。
未过多时德乐进殿禀告说贤妃求见,元景行朝内室瞧了一眼,“叫贤妃去偏殿等朕,别吵着皇后。”
德乐咬牙应了声是,心里恨极了,贤妃娘娘身怀皇嗣金尊玉贵,竟然还要她迁就皇后安寝!皇帝这是被小妖后迷了心窍!
御书房偏殿寂静昏暗。
贤妃谢灵玉跪到在皇帝靴边,“那夜庆功宴,是我勾引了他。他喝醉了酒,次日醒来万分懊恼,险些拔刀自尽。”
元景行手里把玩着指骨上龙纹银戒,眸光沉沉,“难怪那日他突然请缨回边疆常驻。跟朕表忠心的样子好像随时随地都要以死明志。你没有告诉他,当年你进宫只是为了躲避家里催婚?”
贤妃垂眸惭愧,“没来得及......我醒来时他已经离开京城了,之后写信给他皆被拒收,表哥我想去边疆找他,亲自同他解释清楚。”
“你身怀有孕,难道想把孩子生在那个天寒地冻的地方么?等生下这个孩子再去北疆。如今麻烦的是这个孩子的身份。”
贤妃生得清秀端庄,真真正正名门贵女,“是我不好,本想瞒着,可身边宫女不知情,以为我怀上龙嗣,将消息宣扬出去。”
事情阴差阳错地变得十分棘手。
“求表哥息怒。”谢灵玉垂首哀求。
“朕不恼怒,重要的是你怀孕的消息叫皇后伤心了。”元景行俊眉微蹙,想起昨夜时月影屈膝折颈跪在自己腿边的可怜模样。
谢灵玉小心翼翼地仰起头,神色有点古怪,“这一点表哥倒是不必担忧,皇后娘娘她应该并不伤心......”
“怎么不伤心?!自从知道你遇喜的消息,皇后十分反常,她忧心后位不保,忧心自己孕育不了皇嗣。孩子出生之前,你去郊外行宫养着,少出现在皇后跟前惹她。”
“皇后嫂嫂她恐怕已经知道我腹中之子并非亲生。”谢灵玉踟蹰着道出实情,“可她并未揭露此事,反而还帮忙掩盖了,难道不是皇兄授意么?”
德乐在偏殿门口打了会儿瞌睡,听见开门声立马就清醒了,贤妃从里头出来,“恭送贤妃娘娘!”
“滚进来!”他听见皇帝在偏殿怒斥道。
深夜,德乐奉命从内务府取来《禁中起居注》。
身着龙袍的皇帝大刀阔斧地坐在木塌上,英俊脸庞的神色与此时昏暗的宫殿一般阴森恐怖,叫人毛骨悚然。
元景行停止把玩银戒,沉着气翻开书册,一页一页。
帝后寝于未央宫
帝夜训时后
帝幸时后于灵兮殿
帝后寝于御书房
明明是皇帝的起居日常,黑纸白字每一页的记录洋洋洒洒皆与皇后相关,说是《帝后起居注》也不为过。
德乐不解皇帝究竟在字里行间寻找些什么,直到那双掌握天下权势的手停在了其中一页上。
元景行死死盯着那一行字:亥时,帝醉,幸贤妃于灵兮殿。
落笔之人虽已经极力模仿册子上的笔迹,只是她勾腕的毛病丝毫不改,很容易叫亲近之人认出来。
攥着书册的指骨咔咔作响。
一声自嘲般轻不可闻的嗤笑响起,顷刻间,男人笔直脊梁骨在瞬间被折了个七零八落。
作者有话说:
讲个笑话,皇帝每天撕日历算着距离抱老婆睡觉的天数,皇后每天小本本上记皇帝欺负她的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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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