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广场中央,林馥蓁没有说话,连嘉澍也没有说话,谁都没说出那句:“很晚了,现在我得回家。”
林馥蓁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夜对于她来说还不够深沉,她现在还没有回家的念头,于是,她对连嘉澍说:“你不要太得意,我觉得能得手也许是因为运气好。”
“我也这么觉得。”连嘉澍笑了笑。
他们买了两张游乐场入场券,在他们进入游乐场的半个钟头之后,骤然停止运行的飞椅让坐在飞椅上的人大声尖叫。
游乐园只有三名管理员,这三名管理员看了部分闭路电视后把六名孩子带进保安室,通过闭路监控他们一致认为破坏飞椅运行的人就在这六名孩子当中。
六名孩子名单林馥蓁和连嘉澍占了两席。
最开始,六名孩子都很默契地以沉默回应三名管理员的询问。
直到其中一名管理员提出报警六名孩子中个头最高的把手指向连嘉澍:“是他弄的,他问我们想不想玩刺激的真人游戏,他还说我们只需要帮他引开管理员的注意力就可以了。”
另外三名孩子随之呼应。
三名管理员脸一致转向连嘉澍。
“他说的是真的吗?”站在中间那位管理员问。
连嘉澍摇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这是我和我朋友第一次到这里玩,这个人和我们说他家就住在附近,这里很多人都认识他,他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交朋友,过了不久之后,他开始夸我朋友头发好看,还说她是他喜欢的类型,再之后他让我朋友把联系电话给他。”
说话间,连嘉澍看了林馥蓁一眼,林馥蓁垂下了头,低低说了一句“我没有答应他的要求,我妈妈说不能把电话号码给陌生人。”。
连嘉澍接过她的话:“拒绝了他提出的要求后,我和我朋友没再和他们一起玩,这是我知道的,至于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我也不是很明白,但我可以肯定地是我没做过那样的事情。先生,您还是把这件事情交给警方处理吧。”
这话直接让那指认连嘉澍的孩子抬脚了。
林馥蓁和连嘉澍是六名孩子中最早离开保安室的,三名管理员一致认定这是一起由求爱不成引来的报复,他们已经给孩子的家长打电话了。
那名倒霉孩子嗓子都喊哑了可管理员还是没相信他的话,另外说可以为他作证的孩子被打成了共犯,反而——
星空下,林馥蓁侧过脸去,看着和自己并肩行走的连嘉澍,想起黛西阿姨说的话“不要去惹连嘉澍。”
是的,这是不能惹的人。
被留在保安室的孩子说的都是真话,是嘉澍关掉飞椅的开关,那孩子就不该去招惹连嘉澍,不该炫耀他在这一带的人脉。
结果,被外来的年纪比他小的孩子摆了一道。
夜还很长呢。
跟随着人潮,林馥蓁和连嘉澍上了游船。
游船沿着塞纳河往着灯火辉煌处,游船下层的人在喝酒聊天看表演,游船上层倚靠在围栏上的人边看风景边拍照。
林馥蓁和连嘉澍处于游船上层船头,和他们一起待在船头的还有数十名年轻男女。
游船经过横跨在塞纳河两岸的桥梁底下,桥梁投递下来的阴影落在林馥蓁脸上,连嘉澍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游船穿过桥梁,塞纳河两岸一片灯火辉煌,在璀璨的火光中,她睁大眼睛看着他。
“别装了,小书呆子。”连嘉澍微笑着,笑得和一名十岁孩子一般无异,“我知道你明白很多事情。”
林馥蓁皱起眉头。
“我还知道在你心里其实很喜欢‘小书呆子’这个称号。”
心里某块地方似乎被人用刀子开出一小口子,林馥蓁别开脸,和停留在自己耳畔的那道气息拉开距离。
很小的时候,妈妈一直“小书呆子”“小书呆子”叫着她,后来叫她“小书呆子”的变成了黛西阿姨,妈妈更多时候是连名带姓叫她“林馥蓁”。
可她一直记得“小书呆子”是妈妈先叫的。
妈妈……
脸迎着夜风,又一道桥梁横跨在眼前。
在游船从桥梁地下经过时,林馥蓁手印在距离自己最近的女郎臀部上,手沿着女性的曲线一路往下,游船从桥底下穿过时林馥蓁收回了手。
巴黎圣母院被游船甩在身后,女郎恋恋不舍收回目光,回过神来才明白到刚刚那会儿她都遭遇了什么,眼睛直接找到距离她最近的人,到底是那个臭男人?!
但距离她最近地是黑发黑瞳的小女孩。
在女郎的目光下林馥蓁眼睛往一个方向看。
女郎顺着黑发黑瞳的小女孩视线找到始作俑者,那把头发染成两种颜色的家伙一看就是经常干这种事情的人。
女郎手搭在那家伙的肩膀上:“嗨。”
那位老兄回过头来,一看到是美人儿脸上都乐开了花。
下一秒——
脆声声的巴掌声让林馥蓁都忍不住想去捂住自己的脸颊。
忽如其来的巴掌让两拨人马你来我往,多情的法国青年们一看到被欺负地是一个美人儿一个个摩拳擦掌。
林馥蓁和连嘉澍离开游船时,女郎把从“性骚扰”她的家伙手中拿到的三百欧元精神损失费塞进包里。
白白被掏光腰包的家伙是今晚的第三名倒霉蛋。
脚踩在码头上,林馥蓁朝一直询问她手感如何的连嘉澍瞪了一眼,连嘉澍回以地是把小半瓶饮料如数往她脸上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