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涛之所以觉得不对劲,正是源于这对黄釉小碗实在太精湛了。
明朝的黄釉瓷器其实是铁黄釉,它是以铁为着色剂,在低温氧化气氛中烧成。明洪武朝即有烧制,此后明清两代历朝延烧,几乎从未间断,是为黄釉瓷器中的大宗和主流品种。
到了宣德时期,其制作工艺较之前朝有所改进,不再直接施釉于涩胎上,而是先挂一层甜白釉,烧成后再覆盖黄釉,釉面往往显得浅薄,色泽淡雅,橘皮纹现象较为明显。成化时期又有改进。
而弘治时期的黄釉瓷被后人誉为明清之冠,和成化器相比,弘治黄釉的釉色更显娇嫩,宛似鸡油,故又称作“娇黄”、“鸡油黄”。
但正所谓盛极而衰,正德黄釉虽承继了前朝遗韵,却怎么也烧不出弘治时期的味道和感觉,其黄色较之弘治器略深,有干老之嫌。而嘉靖黄釉釉色更深,娇嫩之感已逊许多,鲜有质量上乘的佳作。
所以问题就来了,以嘉靖时期在黄釉上的工艺水平,是很难制作出品质这么精良的黄釉小碗的,当然,也不是没有意外的可能,但这已经让孟子涛起了怀疑之心。
接下来,孟子涛仔细观察这对黄釉碗了每一处细节,心中感慨,要不是他现在经验丰富,而且又拥有异能,不然真不容易看出这是一对仿品。
大家等待着孟子涛鉴定结束,但等待了许久,孟子涛都没有停下来,陆琳娜因为对古玩鉴定不太了解,还以为这是正常情况,但何婉奕和于为刚却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了。
于为刚忍不住问道:“子涛,这对碗是不是不对啊?”
“啊?”陆琳娜很是惊讶:“这是送给我爷爷的,应该不会有错吧?而且,小露也不是第一次送爷爷瓷器的,都是在同一个地方买的,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于为刚说:“琳娜,你对古玩不了解,事实上,就算几十年经验的老前辈都有看错的时候,就算在同一个地方买的,也不定能能保证是真品。”
孟子涛点头道:“确实是这样,特别是现在高仿货太多,就算一些经验丰富的专家都会上当受骗,所以在这行打眼是很正常的事情。至于这一件,就是一件足以以假乱真的高仿。”
孟子涛详细地解释了这对黄釉小碗的问题,基本上大体上和真品没什么差别,有问题的只是细节部分而已,老师傅碰上都能打眼的高仿。
“所以说,古玩店征集的时候,看错也是有可能的,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具体是什么情况,也就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于为刚听了这话,想了想,对妻子说道:“我觉得这事一定要跟你爷爷说清楚,如果是误会还好说,万一故意把假的当成是真的,那就太可恶了。”
陆琳娜摇了摇头:“哪有你想的这么不堪,你也不想想,真要被爷爷看出瓷器有问题,他们不是得不偿失吗?”
于为刚摊了摊手:“我也没说他们一定有问题,但这事谁又知道呢?说不定他们胆大包天呢?”
陆琳娜说:“他们确实一直针对你,但你也别把他们想的那么坏啊。”
于为刚摆摆手:“好啦,咱们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情争,你下去回香江,把这事跟爷爷说一下,是非曲直自有他老人家判断。”
陆琳娜点了点头,她还是觉得自己表妹一家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故意这么恶劣的欺骗长辈应该还是做不出来的。
接下来,于为刚一家带着孟子涛小俩口在鹏城玩了几天,正好是国庆期间,非常热闹,大家也都玩得很尽兴。
孟子涛跟于为刚告了辞,之后就出发前往郢都,参加大军的婚礼。
孟子涛带着何婉奕从车站出口出来,就看到了已经恢复良好的大军。
孟子涛迎了上去,说道:“跟你说不用来接我们,怎么还来?”
大军嘿嘿一笑道:“我在家里也挺无聊的,还不如来接你们,正好还能活动一下筋骨。”
孟子涛边走边说道:“你都是快做新郎的人了,难道还没事做啊?”
大军说:“我能有什么事啊,我家兄弟姐妹多,办婚礼的经验太足了,都不用我操心,他们就把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现在只要我后天去接人就行了。”
谭桂花家离得比较远,接她就不那么方便,所以先一天去接了人在酒店住一天,第二天去酒店接新娘。
孟子涛笑道:“大家庭也有大家庭的好处,像我和婉奕,到那段时间,估计有得忙。不过,你身体毕竟还没完全康复,这几天还是好好休息比较好,就不用陪我们了,你家我也认识,到时间我们会去的。”
“其实我身体感觉已经不错了。”大军展示了一下肌肉,以示自己没关系了。
孟子涛瞪了他一眼:“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啊。当然,这是你自己的身体,到时因为没有休养好,导致身体机能大降,可别后悔就行了。”
大军很在意自己的身体,见孟子涛这么说,他就没有多言。
大军开着一辆从朋友那借来的车,送俩人去了酒店,等收拾好行李,已经傍晚时分了,大家找了一家不错的饭店享用了晚饭。
饭后,大军又送他们回酒店,临走之前,孟子涛单独和他谈了会话,询问大军那位老大哥那边的情况。
大军告诉他,那边一切进展顺利,找到了几个黑火的据点,已经在做进攻前的准备了,等有了结果,会立刻通知他的。
第二天,孟子涛带着何婉奕去郢都有名的景点游玩,下午逛累了,找了家茶馆喝茶休息。
走进茶楼,孟子涛突然感到有些不太对劲,因为他接二连三在茶楼里看到疑似同行的人物,难不成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古玩从业者都来这里聚会,还是说这座茶楼其实不一般?
孟子涛虽然奇怪,但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他也不想多事,让服务员带他们去包间。
正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孟子涛脚步一顿,突然看到了陈仲锋和一位中年男子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在闲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