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爷只感觉耳畔风声一啸,心口不自觉地升起一股警惕,扭头朝身后望去,哪知只侧了半张脸,就被一口黑乎乎的小铁锅嘭的一声拍飞了!
秦姑爷的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在半空摇摇欲坠了一番,一口气跌进花丛。
珠儿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吹了吹自己涂了豆蔻的指甲,又抡起小铁锅,朝花丛里的秦姑爷拍了过去!
秦姑爷怎么也没料到半路会杀出一个程咬金,这一块是府里难得的清静之地,平时鲜少会有下人走动,也正因为如此,姬婉才会偶尔带着乔薇与弟弟前来这边赏景,这样的地方,连个丫鬟都没有,又怎么会凭空多出了一个武林高手?
他打算站起身来,看看究竟是谁偷袭了自己,谁料刚抬起个脑袋,又被珠儿的小铁锅狠狠地拍了下去!
姬婉吸了口凉气,她都替他疼!
珠儿自打吃了两生果之后,已经不是普通的小猴猴,而是一只小超猴了哟!力气大大哒,身手棒棒哒!
珠儿又抡起了小铁锅,准备对秦姑爷发动第三次攻击,然而就在这时,接连两次被打趴的秦姑爷忽然抬手扣住了珠儿的铁锅,随后用力一拽,将铁锅拽了起来,珠儿挂在铁锅上,睁大一双眼看着秦姑爷。
秦姑爷也看着珠儿,差点就吐了血。
说好的武林高手呢?怎么是只猴儿……
珠儿吐了吐舌头。
秦姑爷目光沉沉地看向她,突然,珠儿反手一摸,又从背后摸出一口小铁锅,嘭的的一声砸在秦姑爷的脑袋上!
秦姑爷的脑袋上以看得见的速度肿起了第三个大包,珠儿跳下地,呼哧呼哧往前跑,秦姑爷彻底被激怒了,随手掐了一片叶子,运足内力,狠狠地射了出去。
叶子将珠儿的小铁锅射出了一个大洞。
珠儿猴毛一炸!跑得更快了!
秦姑爷又掐了无数的叶子,朝珠儿攻击过去。
珠儿窜上一颗大树,叶片如刀,铮铮铮铮地钉在了树干上。
嘎吱——
树干断了。
珠儿飞起一跳,抓住了一根枝条,顺着枝条一蹦,就要蹦在地上,却怎知此时秦姑爷身形一闪,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树下,珠儿就那么直直蹦进了他的怀里。
他掐住了珠儿的脖子,冷冷地说道:“小东西,你还挺……”
话未说完,身侧一道白光闪来,他眉心一跳,不待他做出反应,便见一只小利爪狠狠地挠上了他的手背,手背上迅速浮现了三道血痕,血珠子滚了出来,他吃痛,手劲儿一松,小猴儿掉在了地上。
敢欺负宝宝的小兽友,真是太欠揍了!
小白朝秦姑爷的胸口挠了过去,秦姑爷迅速地躲避,即便如此,仍是被抓出了几道血痕。
秦姑爷低头看了看渗血的衣衫,眸光渐渐变得冰冷,亮出大掌,毫不留情地抓向了小白。
小白跐溜一窜,从他掌下窜出,又飞起一跳,挠上了他的脖子。
秦姑爷的脖子也被挠伤了,怒不可遏,运内力于掌,朝着小白狠狠地拍了下去!
这一掌若是打中了,别说小白是血肉之躯,便是铜墙铁壁也该被拍成肉泥了。
然而就在他出手的一瞬,大白咆哮一声,迎面扑了过来,将他直直扑倒在地上。
大白已经不是当初那只被人追得东躲西藏的傻大白了,它长了几个月,个子长了一圈,在务工捞油水偷吃了无数的两生果后,力量也突飞猛进,如果换成人,约莫可以等于一个塞纳鹰。
塞纳鹰这个级别的高手,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对付的。
秦姑爷被大白压得死死的,目光如炬地看着大白,大白则凶残地看着他,眼底毫无惧意。
珠儿蹦了过来,抡起小黑手,对着秦姑爷的脸,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待到巡逻的护卫听到动静,闻声赶来时,秦姑爷已经被打成猪头了。
三小只特别乖巧地蹲在姬婉身边,一副绝不是我干的的样子。
护卫目瞪口呆,看了看秦姑爷,又看向姬婉与三小只,珠儿十分心机地将小铁锅塞到了姬婉的手上!
姬婉:“……”
护卫张了张嘴:“大小姐,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姑爷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姬婉没回答他的话,而是严肃着脸道:“你去找两个人来,把他抬去落梅院!”
说的是他,不是姑爷,护卫当即一愣。
姬婉低叱道:“没听见我的话吗?”
护卫回神,拱手行了一礼:“听见了,属下这就去!”
护卫找来了同伴与一个担架,将秦姑爷放在了担架上,朝落梅院走去,与姬婉擦肩而过时,秦姑爷颤颤巍巍地抓住了姬婉的手。
姬婉的汗毛就是一竖!
秦姑爷虚弱道:“你要是敢乱……”
啪!
被姬婉一铁锅闷晕了!
姬婉恶寒地抽回手,捂住肚子,去了落梅院。
这会子正是午休的时辰,老太太在歇晌,姬婉本不想吵她,可事关重大,仍是让荣妈妈去叫了。
随后,姬婉又让人去灵芝堂把曾大夫请了过来,曾大夫来得很快,给姬婉诊治了一番,道:“林夫人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无大碍。”
天大地大,不如肚子里的这块肉大。
姬婉道:“可我方才肚子痛了。”
曾大夫说道:“惊吓所致,脉象是极好的,林夫人若实在不放心,我也可以给你开个安胎的方子。”
姬婉想了想:“你开吧!”
“好。”
曾大夫给开了方子,冬梅拿上方子,随曾大夫去了一趟灵芝堂。
等老太太的功夫,姬婉把府里近期发生的事挨个打听了一遍,才知道府里竟出了这样的大事,那个秦娇不是秦姑爷的妹妹,而是秦姑爷的女人!
怪道她第一次见秦娇时,便觉着不大对劲,秦娇与姑姑的相处也处处透着古怪,可怜姑姑对这个男人掏心掏肺,到头来,却落得个被人背叛的下场。
真是画虎画骨难画皮,知人知面不知心。
落梅院的下人全都看见了躺在院子里的秦姑爷,一个个面面相觑,却又不敢出声询问。
又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姬老夫人被荣妈妈搀扶着走出来了,看见姬婉,眸光就是一沉:“你又胡闹!上回你婆婆就派人把你捉回去了,你怎么又上娘家了?!”
姬婉适才在秦姑爷那儿动了气,这会子心里还窝着一点儿火,姬老夫人的责备若在平时没什么,眼下却有些戳到她的反骨,她淡道:“我回趟娘家怎么了?还不许回了?”
姬老夫人坐在了官帽椅上。
有丫鬟奉了茶,荣妈妈端过茶杯,搁在姬老夫人手边的黄梨木四方小桌上,笑道:“瞧大小姐说的,怎么会不许你回呢?老太太呀巴不得你天天都回!可这不是怀了身子吗?恐你动了胎气。”
姬婉就道:“我今儿倒是真的险些动了胎气。”
姬老夫人面色一变:“那还不快叫大夫瞧瞧?”
姬婉侧了侧身子,面向老夫人道:“已经瞧过了。”
“你这么着急把我叫起来,说是有急事,什么急事?”
姬婉望向门口道:“把人抬进来!”
护卫与他的同伴将担架抬了进来,担架上躺着一个面目全非的男人,看脸是认不出什么了,但那身衣裳……分明是秦姑爷的!
姬老夫人愣了愣,昨儿尚青与老二确实将姑爷揍了一顿,可没这么严重啊……怎么几个时辰的功夫,整张脸都肿成了猪头?
“怎么了这是?”姬老夫人纳闷地看向姬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