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已经有些残缺了,再过一个月便是八月中秋,那时候便只有少爷一个人看月亮,少爷会不会看见月亮想到一个月前的今天呢?刘冬雁心里想的悲悲的,眼泪又止不住从眼眶流出来,顺着脸颊,落在了少爷的臂弯里。
良久,杨仙茅说:“想方便吗?”
刘冬雁点点头,“少爷的药还是管用的,我肚子好像没那么痛了。”
杨仙茅瞧着她浅浅的笑,那笑意中并没有看到劫后余生的喜悦,他便明白刘冬雁应该在安慰她,因为刘冬雁不想悲苦留给自己。
杨仙茅转眼抱她到屏风后方便了,出来之后刘冬雁又吐了,只是她基本上没有力气喷溅状的吐出来,只是呕吐,其实只是清水和黄疸从她嘴边流淌下来。
杨仙茅又喂她加了盐的水,他只能用这种办法来补充她失去的水分。
过了一会儿,刘冬雁说:“少爷,你在为我喝一罐药吧,我觉得那个药喝了之后我肚子不像先前那么痛了,也没那么难受。”
刘冬雁主动要喝药,这还是第一次,杨仙茅不由微微一愣,赶紧答应,又给她倒了一碗,慢慢的扶着她喝了下去,并用手按着她的腹部,轻轻揉了揉,说:“感觉好些吗?”刘冬雁眨了眨眼,柔柔的声音说道:“好多了,少爷的药真管用。”
其实杨仙茅知道这个药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因为刘冬雁上吐下泻的次数并没有明显减少,只是她脸上痛苦的表情似乎缓解了许多,或许刘冬雁所说的肚子不那么痛,不那么难受,说的是真心话,心想即便是这个药方不能治愈刘冬雁的瘟疫,最终还是无法阻止死神的到来,但至少可以让刘冬雁在临死之前感觉到平静,少受一些罪,便也达到了目的,所以在进入深夜,刘冬雁已经眼神涣散,生命之火即将熄灭的时候,杨仙茅又说:“我再喂你喝一碗药吧,你会感觉好受些。”
刘冬雁点了点头,说道:“你把麻沸散加到里面,我想睡着了,我就不会害怕了。”
杨仙茅心头一颤,重重地点了点头。
麻沸散直接倒进了药罐里面,拿起来摇了摇,这药罐里的药大概还有一碗,杨仙茅准备端起来倒在碗中,就在这时,忽然他听到了瓦片咔嚓碎裂的声音。
这个声音,在之前在厨房煎药的时候曾经听到过,而现在再次听到,并且这个声音就在头顶阁楼之上。
杨仙茅缓缓将药罐放回桌上,全身放松,缓缓的说道:“楼上的朋友,既然来了,又何必装神弄鬼?下来吧。”
片刻有如鬼影一般从阁楼上下来了一个人,这个人是个女的,目光阴冷,还算漂亮,脸颊在月色下现出了幽灵一般的诡异色彩,让人看得不寒而栗。
那女在月光下闪着寒光,瞧着杨仙茅,冷冷的声音带着一种金属刮擦的刺耳声:“小弟弟,耳朵还不错嘛,居然能听到老娘不小心踩裂瓦片的声音,那声音已经很细碎了,而且下面还在弹着瑶琴,唱着歌,我满以为你应该听不到。”
“那只能说,你的武功不行,轻功没有想象的好,却还跑到那么高的地方去,你不怕从上面摔下去吗?”
杨仙茅带着几分调侃。那妇人不觉脸色一红,十指交叉缓缓刷的一下拉开,一道火星飞溅,说道:“你看来算得上牙尖嘴利,我很讨厌,等一会儿我刺穿你的心脏之后,我倒很有兴趣把你舌头割下来,看看他到底个是怎么个利法。”
杨仙茅说:“凭你一个还不够看的,你的另外两个跟班是时候也叫他们出来吧,别藏着掖着啦。”
那妇人不禁一愣,随即咯咯地笑了,说:“小弟弟,我越发觉得你可爱了,我还以为你只听出了我,没想到连他们的动静你也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