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邵云去冰冷的视线,职业装女人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随后又觉得这么一来显得自己底气不足似的,当即梗着脖子瞪了回去,但到底是没再继续说下去。
大抵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路过邵云去两人身边的时候,她果断收回视线,没敢再和邵云去对视。
约莫走出了五六米,黑眼圈女人忍不住的问道:“万雪,到底还有多远?”
“就快到了,穿过这条街就是了。”职业装女人当即回道,语气里带着那么一星半点儿不仔细琢磨就难以体味的喜悦味道。
黑眼圈女人叹了一口气,“万雪,你说的那个孔神算真的有那么神吗?”
职业装女人顿时拔高了声音,急声说道:“我还能骗你不成,听我楼下的张婆婆说,这位孔神算虽然要价不便宜,但是他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准能替你排忧解难。据说在他手里找回来的孩子两个巴掌都数不过来,反正现在警察局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你就去试一试,万一真叫他找着了呢!”
说到这儿,她叹了一口气:“我就是看着你每天浑浑噩噩的,心疼啊。”
几乎已经绝望了的黑眼圈女人眼底勉强升起一抹亮光,她不由加快了脚步,近乎哽咽的说道:“但愿吧!”
……
“好了。”总算是休息够了的卫修洛松开邵云去的脖子,站直身体。
他掏出钱包,昨天刚刚领到的四千六百块薪水只剩下不到一千元,花出去的那三千六百块里包括给大猫准备的一条领带和给卫母买的一条丝巾。
为了这两样东西他和邵云去在商场里足足逛了两个小时。
卫修洛抽出剩下的一小沓钞票,有点纠结到底送给登徒子什么东西比较好。
邵云去眼底带笑,哪能不明白卫修洛的想法,他颇为体贴的说道:“说起来,我书房里的黄表纸好像用的差不多了吧。”
卫修洛眼前一亮,就这个了。
他牵上邵云去的手,十指交缠,然后轻咳一声,“走吧!”
“嗯。”邵云去抬脚,和他并肩而行。
循着手机地图找到最近的一家扎纸店,提着厚厚一沓黄表纸走出店门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摸了摸空荡荡的钱包,卫修洛一脸喟叹。
他给卫父卫母和邵云去送过很多礼物,但花的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血汗钱’还是劈天盖地头一回。
他心满意足,眼底的疲惫一扫而光。
只是没成想两人刚下了天桥,就又遇上了刚才那两个中年女人。
古玩街上最不缺的大概就是打着各种各样招牌的神算,带着墨镜的,穿着道袍的,擒着一柄烟杆时不时抽上一口的……
这两个中年女人就坐在一个身穿一身破旧的道袍,蓄着一副油亮的胡须的中年男人面前。
黑眼圈女人一脸紧张的看着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则是闭着眼睛,手指不停的掐算,口中念念有词,但语速极快,几乎听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卫修洛眉头微皱,那中年男人一身阴煞,一看就知道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他转头看向邵云去。
邵云去淡淡的说道:“过去看看。”
就在邵云去两人走近的时候,中年男人蓦地睁开眼睛。
黑眼圈女人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师,你算出来了吗?”
中年男人捋了捋胡须,颇为得意的说道:“恭喜赵女士,你孙子现在还活着,而且我已经算出来令孙现在所在的地方了。”
“真的?”黑眼圈女人瞪大了眼睛,鼻子一酸,喜极而泣,她抓住中年男人的衣袖,一脸企盼的问道:“大师,大师,那我孙子他现在究竟是在哪儿?”
中年男人轻咳一声,两眼半眯,不为所动。
一旁的职业装女人赶紧拉住了黑眼圈女人,她急切的说道:“文君,你忘了之前大师说过的话了吗?”
“对对对。”黑眼圈女人恍然大悟,连忙松开中年男人的衣袖,手忙脚乱的从手提包里翻出一张银行卡,又拿出纸笔刷刷刷的把密码写在一张纸上,最后连同银行卡一起塞进中年男人手里,她这才语气急促的说道:“大师、大师,这张卡里有二十万,求您把我孙子的消息告诉我——”
中年男人眼底精光浮动,他收下银行卡和密码纸,同样抽出一张白纸来颇为熟练的写下一串地址。
然后一边将地址递给黑眼圈女人,一边说道:“我帮赵女士你算命找回孙子算得上是泄露天机,所以收受巨额报酬实在是情非得已。这笔钱我只拿一万,稍后我会把剩下的钱全都捐出去,算是给我自己积德,免得老天爷怪罪,希望赵女士你能理解。”
他说的大义凛然,黑眼圈女人一门心思全放在手里头的地址上,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她当即从小板凳上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却不想慌乱间正撞上邵云去两人。
邵云去伸手扶住踉跄着站不稳脚跟的黑眼圈女人,一边对着电话那头的接线员说道:“对,古玩街天桥底下,这个人贩子伪装成了一个算命先生,他还有两个同伙,你们快点来……”
“什么?”听见这话,黑眼圈女人直接就愣住了。
所以,这个人贩子说的是孔神算?
中年男人面色一变,他刷的一下站起身来,伸手就要去抓邵云去的手机,却不想卫修洛手疾眼快,抓住他的手臂之后一脚踹在他左腿上。中年男人吃痛,惨叫一声,直接跪倒在地。
“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中年男人面红耳赤,拼命反抗,却被卫修洛死死的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打人了,救命,呜呜……”
卫修洛嫌他声音太大,干脆抓起他帆布做的招牌的一角塞进了他嘴里。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等到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邵云去抬脚勾起黑眼圈女人之前坐过的小板凳,冲着不远处手忙脚乱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的年轻男人甩了出去。
只听见砰的一声,小板凳准确无误的砸在年轻男人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