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侍郎也不傻,知道这许是计较他先去找宁西侯的缘故。
只是这事儿不可能把两边的人请在一起喝茶说明白,能说明白也不会三番两次闹上朝廷,总有一方要先被请。
不是得罪一个就是得罪另一个,倒不如按照亲疏里走。
赵御史一张嘴厉害,两杯茶下去,要不是刑部侍郎在刑部呆了长达十年,不是个才入仕途的单纯读书人,少不得就在心里断定是宁西侯世子的错,非得把人抓进去判个流放千里才算。
再往下谈,还不如跟宁西侯谈得有意义,前前后后都是些废话。
最后两人闹翻,因在尸检一事的看法上不同。
赵家千金是怎么死的,相比起段如玉有没有羞辱赵家而言要次一等,但皇帝的明旨是要查赵家千金的死,这就是躲不过的一遭。
世人都忌惮身体不全,尸体被辱,有碍名声和生死轮回之事。
赵御史这尤胜,毕竟是自己嫡亲的女儿,也不是旁的没名没分的小喽啰,更别说人已经下葬,虽然没得机会入祖坟,那也有精心挑选埋葬之处,挖人坟墓实在太过于不敬。
所以刑部侍郎一开口,赵御史就砸了酒杯。
还要扑着人厮打,最后闹得是满脸泪痕,活像被人强了一样。
离开茶楼之时,刑部侍郎脸色都是青的。
倒是段如玉好说话得多,因进宫当差,换班时被人拦下,就差抱着人大腿叫冤,简直就是问什么说什么,半点都不含糊。
刑部侍郎这才心情好了点,觉得就段如玉这性子,倒也真不像会诱骗人家姑娘的人。
特别是段如玉喝酒到最后哭得惨烈,赵家千金不是西施在世,他冤得没处诉苦了之后。
男人那档子事,刑部侍郎也明白,但就是不肯说一句段如玉是清白的话,最后差点没能逃脱段如玉的手。
可见又是一个不好应付的东西,早先那点子好感都败了个干净。
等着刘喜玉来请人的时候,刑部侍郎已经没别的想头了,也知道刘喜玉跟段如玉关系好,说起来当初两人的名字都有先帝赐下的字,有些缘分在里头。
但刘喜玉名声明显比段如玉要好,至少前者不在外面乱来,天天呆在道观里。
刘喜玉也没想过影响案情什么的,只是问了问案子的进度,又说了说段如玉那事前前后后不合理的地方。
最后谈到了赵家千金的死,“此处最为可疑。”
刘喜玉的看法很明白,请仵作验尸,看是自尽还是他杀,忙着攀附贵人的人又哪会真想死。
要能请仵作刑部侍郎也不头疼了,只得把赵御史差点跟他打起来的事情说了一回,“实在是太难,都听不进人话!”
刘喜玉却是端着茶杯慢悠悠道:“这才是最奇怪之处。”
刑部侍郎一醒神,也跟着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