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看着吧。”毛头想法子想得头都疼了,偏偏那是未来的老丈人和丈母娘,他能有什么办法呢?不过仔细一想,倒也没错,“主要是你还在上学,不然就顺着他们的意思吧,等你念完了,咱们再订婚、结婚。”
好像也只能这么办了。
年轻的小情侣在互相商量了正事儿之后,其实心里并没有那么轻松,可为了不让对方太烦恼,只得装出了一副淡定的模样,并约定了年后偷偷见面的时间、地点。
……
就在毛头和他对象恋恋不舍的分开时,喜宝也有了一次不同寻常的经历。
看一个大男人哭得惊天地泣鬼神,甚至有种随时随地都能撒手人寰的错觉——这确实是个不同与以往的神奇经历。
喜宝是整理自个儿房里的书架时,才愕然发现有东西落在了京大旁的小院里,想着今个儿天色还早,加上两地也不是隔得很远,她在跟赵红英打了个招呼后,全副武装好后,揣上小院的钥匙,坐车来到了京大这边。
结果,还没等她走近自家小院,就先看到了一尊雪人。
一开始,她还道是哪个邻居家的孩子淘气,咋在她家正门口堆了个那么大的雪人呢?然而等走近一看,却吓了她好大一跳。
这哪儿是雪人呢,分明就是个活生生的人。只不过,兴许是因为在雪地里站得时间太久了,帽子上、肩膀上、身上全是雪渣子,再衬上周遭许久不曾清扫的雪堆,远远的看过去,真就跟个硕大的雪人一般无二。
“你……徐向东!!”
喜宝惊讶极了,这要是搁在几年前,她还是很嫌弃徐向东的,原因在于,徐向东总是跟她抢哥哥。可这不是又过了好几年吗?她长大了,且跟毛头也分别在了不同的两个学校,那会儿她才觉得,有徐向东在蛮好的,起码他非常狗腿,能帮毛头处理很多琐事儿,又因为他们职业的特殊性,经常出入同一个或者相邻的两个剧组,互帮互助,怎么着也有个照应。
不过,仔细算来,喜宝已经有差不多两年光景没见到他了。
两年未见,徐向东感觉又长高了点儿。喜宝记得他们最早认识的时候,还是在初一那会儿,她当时比徐向东还高出了那么一丢丢,可现在他俩却相差了一个头还多。撇开身高的变化外,其他变化倒不是很大,除了他现在哭成狗的模样。
“你怎么了?”喜宝小心翼翼的凑上前,用戴着手套的手拍掉了他肩膀上的雪渣子,帽子上的就没办法了,她个头不够高,踮起脚来依然够不到。
“姐!!!!!!!!!”
徐向东“嗷”的一声就哭开了,声音之嘹亮,直接把小院屋顶上许久不曾清扫的积雪,吓得“簌簌”的往下掉。
喜宝望了眼院子,再扭头看着徐向东:“你这要是在雪山上嚎这么一嗓子,肯定能引起雪崩的。”
“姐!亲姐!你就别埋汰我了,我的命好苦啊!”徐向东抱头痛哭,“我哥呢?我哥上哪儿去了?你们为啥都不在家?这都放假了,他最近又没进啥剧组,能去哪儿?亲姐啊,我失恋了……我失恋了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喜宝无比耿直的回答,同时摘掉手套,从兜里掏出了小院大门的钥匙准备开门,“不过我现在知道了。”
徐向东一脸的木然,他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亲姐好像一贯不走寻常路。
随着院门被打开,里头的情形完全展现在了两人眼前。喜宝是有所准备的,知晓这半个月以来的雪有多大,因此就算看到院子里的地面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也丝毫不觉得奇怪。可徐向东不同,他一直以为自打放假后喜宝他们就住在这里,看到这一幕,很是吓了一跳,连哭声都暂时停了下来。
“你们不住这儿了?为啥呀?”
“老早老早以前就不住这儿了,只有上学那会儿,我会隔三岔五的回来拿东西、放东西。”喜宝一面费劲儿的抬腿往里头走,一面随口回答着徐向东的问题,“我哥都没告诉你吗?我奶他们从乡下搬到京市来了,都来了有一年半了。”
“都来了……那他们住哪儿?”
“住在我爸买的四合院里。哦,我哥平常也住那儿,不过我大哥他们住在另外一边。”喜宝没打算说得太详细,主要是徐向东这人太啰嗦了,对外是一副高冷男神的模样,可在熟悉的人跟前,却完完全全是个话唠。
喜宝觉得,还是让她哥去料理这事儿吧。
“社会哥他啥都没说!他没跟我说!亏得我把他当成亲哥……不对,我也把你当成亲姐了,你为啥不告诉我?”
徐向东一脸的控诉,那模样不由的让喜宝想起了她家四合院隔壁那户人家养的那只傻乎乎的大黑狗。喜宝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明明你比我和我哥岁数都大,为啥要管我俩叫哥哥姐姐?”
“因为……因为我傻啊!!”
如此理直气壮的理由,不禁令喜宝哑口无言。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还能怎样呢?稍稍思量了一下,喜宝决定把他当成自家臭蛋蛋来看。
进屋取了自个儿要拿的东西,喜宝在锁门前,迟疑了一下:“徐向东,我要回家去了,你咋办?继续留在这儿等吗?我哥大概不会来这边的。”
“亲姐,你就不能带我去见见哥吗?”徐向东好委屈,也不知道是因为冻的还是他刚才哭得太厉害了,两眼通红不说,连鼻头都是又红又肿,半点儿没有往日里的英俊潇洒,反而看起来愚蠢极了,活像是条被主人家遗弃的傻狗。
到底同学多年,喜宝最终还是没能忍心拒绝他,只得把人带回了自家四合院。
而在回四合院的一路上,徐向东也断断续续的告诉了喜宝一个惨绝人寰的悲剧故事。理所当然的,他就是这个悲剧的男主角,一个被爱神遗弃的可怜人儿。
徐向东的经历是挺惨的,他爱上了一个人,对方最初也很喜欢他,可家里人一直反对他们在一起,除了嫌弃徐向东是外地人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这个职业。哪怕时代一直在进步,有些传统思想仍然未被摒弃,那家人就觉得演员就像是早以前的戏子,自家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咋能跟个戏子厮混呢?
于是,在家里人的百般反对之下,俩人分手了。
更确切的说,是徐向东被人单方面的分手了,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对方给他寄了一封分手信。再之后,他无论想尽什么办法,都再也找不到对方了。
故事很凄惨,然而喜宝一点儿也没法感同身受。
等回到家里后,面对赵红英的询问,喜宝格外简洁明了的帮着解释了前因后果:“他喜欢上一女的,可人家家里反对,于是俩人分手了,他就哭着来找毛头哥,我在小院那头碰上了他,就把他带回来了。”
“亲姐,为啥那么凄惨的故事从你的嘴里过一遍,就那么不是滋味呢?”徐向东再度控诉道。
喜宝很纳闷的回看了他一眼:“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徐向东低头一琢磨,好像也不能说是错的,可为啥总觉得那么不对劲儿呢?偏偏,喜宝这时又添了一句:“还有,分手就分手了,你哭个啥?”
好吧,他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儿了。
赵红英横了徐向东一眼,然后就催促喜宝回屋暖暖身子:“你赶紧进屋去,叫他去毛头那屋杵着。”亲眼看着喜宝进了屋子,她用刀子一般的目光直直的戳向徐向东,“说,你到底是啥意思?”
“奶,我没啥意思,我想找我哥……社会哥。”
“不是对我孙女有意思?”哪怕得到了否定的答案,赵红英依然很警惕。
然而,徐向东却木着脸反问道:“奶啊,我跟亲姐认识都十年了,要是对她有意思,我早干嘛去了?再说了,我又不是傻子,真对她有意思,我干嘛告诉她我刚谈了个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