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早先预料的那般,老美瞬间拉走了脚盆国在国内民众心目中的仇恨值,一跃成为国民最痛恨的国家,没有之一。各种方言版本的国骂一时间成为街头巷尾的常态,目标当然只有一个。而且以国民人数来算,只怕整个老美连带祖宗十八代都要不得安生了,甚至还隐隐有翻旧账,抵制老美的行为出现。
而这里头,最激动难耐的,自然是老宋家所在地了。
臭蛋夺冠是面对全世界的直播,不过国内并没有直播镜头,有的只是各大电视台插播特大喜讯。可就算这样,全村、全乡、全县都关注了这件事儿,随之而来的大反转更是叫人难以接受。
赵红英当场就骂娘了。
“老美当自个儿是三岁的小孩玩泥巴啊?输了就赖皮,非要再来一回?那要是下回还输了呢?再重来?再输,还来?他娘的还办啥比赛呢?自个儿跟自个儿玩不好吗?多打几块牌子,想挂几块就挂几块,还比个大头鬼啊!”
怒骂过之后,赵红英才突然想起,喜宝也在美国……
那就不用担心了,兴许喜宝本人不怎么靠谱,这不是还有天老爷在吗?要对天老爷多一些信任。
话虽如此,该骂的还得骂,非要自家骂,还得带领全村上下一起痛骂,该扎小人的赶紧扎起来,能不能如愿不打紧,关键是得先出一口恶气。
于是,多年之后,赵红英再度引领乡亲们开始轰轰烈烈的搞大事儿,还不忘特地打电话去骚扰强子,让他悠着点儿,不准卖美国货!
强子:……
头疼的挂掉电话,强子还得继续面对上门找茬的毛头:“喜宝说你拍戏去了,你咋还没去呢?现在还是暑假啊,你咋那么闲呢?”
毛头斜着眼睛看他哥。
还拍啥戏啊!他都不用出门也能听到臭蛋搞出了那么大的新闻,一方面是心疼弟弟妹妹在国外叫人家老美给欺负了,另一方面他也是心疼自己。
弟弟妹妹已经在国外上了电视,尤其是自家蠢弟弟,经历了这一遭后,算是彻彻底底享誉全国了,连最高领导人的曝光率都不能跟这个小混蛋比。就说他这么一路过来,到处都能看到臭蛋的照片、报道。最新的肯定没那么快,可臭蛋原本就是体坛新星,随便找些以前拍摄的照片,加印出来,写上一句大标题,直接就是头版头条。毛头就算是想装作没看到,都不可能了。
幽幽的长叹一口气,毛头只觉得心好累啊!
幸亏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臭蛋在赛道上认错了哥,不然只怕就不是心累,而是直接心梗了。
“行了,你赶紧干你自个儿的活去,臭蛋吃不了亏。”强子也愁啊,可他还得安慰自家这糟心弟弟,“你想啊,这要是一得到冠军就被撸了也就算了,可全国电视台都宣布了喜讯,现在又推翻了,这还咋弄?咱们国家的面子要不要了?这事儿能消停?”
毛头一想也的确是这个理,可他更怕臭蛋叫人当了踏脚石。
“大哥,你说得简单,万一人家上头交涉来交涉去的,让臭蛋吃了这个闷亏咋办?”
“不咋办!大不了学苏联一起抵制奥运会!”强子这些年在全国各地来回跑,论学问肯定是比不上毛头这个当弟弟的,可眼力劲儿却比毛头强多了。
早在五月份,苏联等一些国家就先后以各种借口宣布不参加本届奥运会,任凭奥委会百般游说,依然态度坚决。对外的借口是因为可预见的美国放纵反苏抗议活动,不过实际原因无非就是报美国一九八零年抵制莫斯科奥运会的一箭之仇。
很多时候,理由并不重要,结果才是重中之重。
譬如这一次,以苏联为首的十六个国家拒绝参加本届洛杉矶奥运会,美国虽不忿,却也无可奈何。
前头的事端尚未平息,隔了才两个多月,就又生了是非。更重要的是,中国早已不是当初任何捏扁搓圆的小国了,假如这回事情处理得不妥当,怕只怕下回抵制美国的名单里,就又要多添几个了。
要是落到这个地步,美国就真得自个儿跟自个儿玩泥巴了。
强子见毛头慢慢平静了下来,又提了另一桩事儿:“今年四月,美国那个里根总统刚刚访华,这才多久?我看这事儿估计是下头人干的,只怕他们这会儿也忙着灭火呢。”
底下的人捅了篓子,当然是由上头的老大来收拾烂摊子。
可问题是,老大就真的会心甘情愿的帮着擦屁股?强子觉得,国内至少所有的意见都是统一的,只怕美国佬那头,自个人都快要打起来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不过,就算真的要内战,也得先将这次的事件处理妥当了。当然,真要觉得理亏也无妨,完全可以从其他地方描补,可想要得到公平公正的仲裁,显然是不大可能的。
美国那头,足足吵了一天一夜,最后终于给出了一个所谓的“答复”。
还是维持原判,也就是比赛作废成绩取消,另择时间重赛。
至于具体的理由,可以说是相当得不要脸了。
“那头说,比赛进行的时候,天上正好飞过来一只鸟,一个俯冲横着跃过了跑道,给运动员们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影响到了他们的实际发挥。所以啊,要重赛!”
田径队的总教练刚开完会回来,向田径队众人宣布了这一相当不要脸的说辞。
当下,就有人强烈抗议:“那就是影响到了全部人,有啥好重赛的?”
总教练呵呵一声:“人家说了,就是因为影响到了所有人,所以要重赛啊,对大家都公平……这要是只影响到了他们老美的运动员,我看不止要重赛,还得单独重赛呢,或者干脆直接给他们掐个表,一趟又一趟重新来啊,啥时候超过臭蛋的记录,就算他们赢,多好呢!反正人家也不要脸。”
“可这道理说不通呢!既然影响的是跑道上全体运动员,那还重赛个啥?这个成绩还是很公平的。”
“道理?”总教练冷笑一声,“跟人能讲道理,跟牲口讲啥道理?它听得懂道理?”
提问的人哑口无言。
稍稍缓了一口气,总教练又说:“行了,你的这些问题,你当上面人没问?人家是铁了心不要这张面皮了,你能拿他怎么样?老美说了啊,奥运会是在他们地头上举办的,他们就必须要给大家最好的体验。既然这一趟是不完美的,那就是对观众不负责任,对运动员不负责任,就应该重赛!……他娘的放狗屁!”
知道领导肯定也气得厉害,底下的人也没了言语。
其实吧,理由啊借口啊,不过就是糊弄人的,具体咋样……谁心里还没点儿逼数呢?
仲裁最终还是被驳回了,只是这一时半会儿的,重赛的时间还未确定。而在这之前,男子两百米半决赛开始了,生怕臭蛋因为这些糟心事儿被影响到状态的教练员们,很快就发现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臭蛋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让他跑就去跑,而日常训练和比赛的最大区别在于,喜宝说了啥。
譬如,日常训练时,喜宝一般都是淡定的坐在头排观众席上,也不给臭蛋加油,也不会特地说些啥。而到了正式比赛时,喜宝则会翻来覆去的说那句话加油的话。
当然,对于臭蛋来说,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一点,而是毛头哥的数量。
预赛时,臭蛋左右两边不是黄种人就是白种人,黑人当然也有,不过离得远了他就不会特别关注,等发令枪一响,哪里还会记得这些细枝末节。可到了半决赛,毛头哥的数量就会增加,及至总决赛时,整个儿短跑赛场上除了臭蛋本人,其余全是毛头哥了。
而好巧不巧的,两百米的半决赛上,刘易斯正好在臭蛋的隔壁跑道上,两人是紧挨着的。
臭蛋从走上跑道的那一刻起,就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刘易斯,至于另一边的一位白人选手,则被他无视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