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儿粉粉白白的一团,夏静月怎么看都看不够,低下头,在女儿圆嫩嫩的脸上亲了一口。
直到韩潇回来,夏静月才从榻上起来,让初晴看着小葡萄,免得小家伙醒来找不到人又哭鼻子了。
走出寝殿,夏静月看到韩潇坐在厅中的椅子上,正端着茶碗出神,眉目间有些阴沉。
“怎么了?”夏静月走到韩潇旁边的椅子坐下,思索着朝中最近发生的事,猜测着莫非是变革之事阻扰太大?
到了二月,朝廷要推行第一个变革——青苗法,由官府贷款贷种子给买不起种子的贫困百姓,等收成之后,还钱或者以粮食抵债。青苗法前期需要大量的银钱,国库已经被皇帝花得没剩下多少钱了,这一笔钱就由官府向商人借贷。韩潇暗中操作之下,拿自己的私钱以商人的名义放出来,加上他在民间的威望与信用,许多商人都愿意
借钱出来。
因此在银钱这一方面,是难不倒韩潇的。
正是如此,夏静月见韩潇的眉头深锁才感到疑惑,莫不成钱刚凑齐就被贪污了?
不等夏静月过多地猜想,韩潇挥退了下人,说道:“屠嬷嬷死了。”
夏静月一愣,没想到韩潇烦恼的是这一件事,劝道:“以屠嬷嬷对逍遥散人的忠心,即使她活着也不会招供,死了就由着她吧。”
在这之前,他们已做好了屠嬷嬷是不会招供的准备,说不定还会用绝食或者其他办法继续自尽。故而见韩潇如此重视这一件事,夏静月有些迷惑。
“月儿,你知道屠嬷嬷是怎么死的吗?”韩潇放下茶碗,严肃地与夏静月说道。
夏静月敏锐地察觉到其中另有变故,坐正了身子,问:“怎么死的?”“屠嬷嬷自尽未遂,但仍中了少量的毒,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之中。我请了神农谷的医者来救治她,解了她体内的毒,在她苏醒后,因元宵节事多,我暂且让人看管着她,没有去审问。直到今天我才抽出空过
去,不想牢房那边已经大乱了……”
韩潇平静了一下心情,说:“屠嬷嬷突然吐血不止,神农谷的医者赶过去才发现,她体内藏着一只隐藏极深的子蛊。”
蚩人派的蛊虫种类繁多,令人防不胜防,并不是所有的蛊虫都能及时地诊断出来。有许多蛊虫在未发作的时候,隐藏极深,与人体合为一体,根本无法诊断出来,就如同夏静月上次中的血蛊。
夏静月隐隐地对屠嬷嬷吐血不止的事情感到熟悉,“她现在怎么样了?”“已经气绝身亡了。”韩潇深呼吸了一口气,说:“神农谷的医者已经查了出来,屠嬷嬷体内的子蛊叫尸腐蛊,一旦母蛊死亡,子蛊就会立即发作,分裂成无数的细蛊,化入人体的血肉之中。不到三天的时间
,尸体会先从手指、脚趾开始变紫,化为黑色,最后成为一滩黑色的尸水……”
夏静月情不自禁地站了出来,“这不是长公主……”韩潇点了点头,虽然他们之前猜测长公主是被人害死的,但怎么也没想到会跟蛊毒有关,更没有想到真的会和安王牵扯上。“屠嬷嬷的尸体正在观察之中,如果与长公主死后的症状一样,那么,长公主的死
因就可以确定,并非毒杀,而是蛊杀。”夏静月浑身发冷地坐了下去,难道长公主的死,真的是安王动的手?可是,长公主是那么疼爱安王,比对亲儿子还好,对于安王几乎是百依百顺,在安王年幼离京就藩的时候,长公主不惜从南霖千里迢迢赶过去,细心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