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中,有喜极而泣的,有忧心重重的,还有惶恐不安的。左清羽的归来,平静的王城像是水掉进了油锅里,剧烈翻腾着。
太子府门前,一队蓝衣人站在门前,将皇太孙的仪仗队拦下。
为首的蓝衣头领走了过来,对左清羽的舆车略揖了下,笑眯眯地说:“太子不曾宣谕,太孙怎么回来了?”
左清羽坐在舆车之内,阴沉地盯着帘后的蓝衣头领,冷笑一声:“本宫回来,还要向你一个江湖中人报备吗?阁下是否忘了,这里是南霖左氏皇家的地盘,不是你们的江湖。”蓝衣头领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属下也只是例行查问,将来好跟皇上与国师交代。太子病了,太孙回来看望父亲,是理所当然的事,属下怎么敢阻拦?不过有些规矩还是得讲的,您就算不给属下脸面,也得
给皇上与国师几分脸面。”
说完,蓝衣头领内力外放,周身仿佛凝了一层实质的罡风,一丈之内的人都感受到了这种窒息的压迫感。
夏静月坐在左清羽后面,同样感受到了这股压力,暗下吃惊:这人武功好厉害,如此强者,怎么跑到在太子府门口守门来了?
就连旁边的初晴也脸色微微一变,在夏静月手心握了握,让夏静月小心。
左清羽的脸色难看了几分,凝视着帘后的蓝衣头领,以及背后的蓝衣侍卫,眸光如刃,最后却隐忍了下来。
夏静月侧耳凝听着外面蓝衣人确认仪仗队的身份,暗中庆幸她让王安留在船上,没有跟了一道过来,不然就要被揪出来了。
不过她们……
夏静月这时候才明白,为何在来之前左清羽会嘱咐那样的话。
舆车的帘子突地被掀开,蓝衣头领如鹰的目光扫了进来,发现夏静月与初晴二人,“太孙殿下,这两个宫女属下怎么不曾见过?不是太子府的宫女吧?”
“这是本宫的女人,怎么,你有意见?”左清羽慵懒地靠在座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蓝衣头领,浑身散发的森冷气息,如同一把随时出鞘的利剑。
蓝衣头领惊觉面前的皇太孙已不是以前那个对一切事情都漠不关心的皇太孙,这是南霖的皇储,一旦惹火了,后果绝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蓝衣头领连忙收敛了几分傲慢,放下帘子,躬了躬身,陪笑道:“殿下的女人,属下第一次见到,故而大惊小怪了些,还请殿下宽恕。”
“滚开!”左清羽冰冷地斥喝道。
蓝衣头领不敢再查,马上让底下的人让开道路,让左清羽进府。
寝殿之中,南霖太子紧闭双眼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双唇黯淡。
夏静月手指搭在他的脉博之上,打量着南霖太子。
南霖太子的两鬃已染上了白霜,眼角额头也生起了皱纹,但脸庞五官仍可看得出年轻时的英俊,在脸形和气韵上,一看和左清羽就是血脉相承的父子。
手指按了按脉博,夏静月眉头微微蹙起。左清羽站在一边,紧抿着双唇,看着床上的南霖太子,神色复杂。发现夏静月蹙眉,隐有忧色,他的心顿时被提了起来,负在背后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握了握,再落往南霖太子的目光,含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