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怔,她站了起来,“老同学。”这句话她说得很轻,连离她最近的同事都没听到。
叶翘绿认出了汤玉,从叶径的怀中抬头,绽开大大的笑容。“汤玉。”
彼此打过招呼,都意识到人声鼎沸的大堂不是叙旧的场所,汤玉便问了叶翘绿的房号,她道:“你们先上去吧。我办完了入住去找你俩。”
叶翘绿大大地点头,“我们住602。”
“好啊。”
望着叶径和叶翘绿的背影,汤玉的同事八卦问道:“这帅哥是你同学啊?”
“是啊。”汤玉笑笑。几年不见,叶径已经长成了男人模样。气质卓越,不羁之才。
叶翘绿没什么变化。依然爱笑,依然灿烂。
同事道:“他女朋友挺可爱的。”
“是啊。”汤玉的回答连音调都没变。
她办妥入住手续,搁下行李,就去敲602的门。
开门的是叶径。
汤玉恍惚忆起与他组队作业的情景。她知道他心倾叶翘绿,却没料他俩能真正在一起;尤其在叶径退学之后。
走进房间,她看见两张单人床上散落的日常用品。
叶翘绿端坐在床沿,笑嘻嘻的。
汤玉问,“你们是为了芝加哥大奖项目而来的?”
叶翘绿点头。
汤玉呼出一口气,“我也是。”
叶翘绿:“你现在在做方案吗?”
汤玉:“是啊。”
三人的见面,谈的都是建筑。尤以乡村建筑为主。
汤玉许久没有出现在同学的面前,群里也不多话。同学们只听说她在设计公司,其他一概不知。
汤玉的志向是乡村建筑。
在现今的建筑界,扎根农村的建筑师寥寥无几。y市这种颠覆性的改造,凭的是建筑师的信念。
信念,既脆弱又牢固,一念之中即会崩裂。
毕业三五年的同学们,大多坚持不下来。尤其女性建筑师在现在的大环境中,更加艰难。
汤玉依然固执。
这让最近沮丧行业现状的叶翘绿鼓舞了士气,再苦也有人在坚持。
聊到十点半,汤玉离开了。
叶径去洗澡。
叶翘绿跪在床上整理衣物。
叶径订房要的是大床间。
旅馆的前台服务“哦哦”两声,来了一句:“我们这山旮没有那么大的床,都是一米宽。要不我们给你把两张床拼在一起?”
叶径点头。
谁知道拼好的两张床,中间居然还隔着一个三十公分的床头柜。
叶径当场脸就转黑。
叶翘绿倒是不介意。她和叶径之前的旅行都是同床,今晚分开一下下,不是个事。
她跳到叶径的床,一边哼着歌,一边拍枕头。
叶径拉开浴室门,听到那个曲儿。她天生五音不全,无论什么歌,到嘴边总能跑调。
他开口打断她的歌声,“我洗好了。”
她停了下,回过头笑,然后继续唱。
叶径听不出是哪首歌,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由她去。
“叶径,叶径。”叶翘绿爬到床边,“我想到一首歌来描述我们的现在。你想听吗?”
“不想。”
她会听他的就奇了,自顾自说:“我唱给你听。”她清清嗓子,拉长调子,“青衫再薄,小绿继续爱径郎。”
叶径根本没在听,自然忽略了她最后的歌词。
叶翘绿等了半天,没等到他的回应。她纳闷地看着他,“你不和我对唱吗?”
“不唱。”湿发的水滴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去洗澡吧。”
“我唱得挺好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