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道:“廉公子宽宏大量,小五感激不尽。”
玄友廉下马,走到李五面前,看着她低头恭顺的模样:“希望你记得此刻所做的承诺。”
“小五自当谨记。”
“好,五日后我在府中静候大驾。”
玄友廉再不看她一眼,转身往回走去。李五等得他进了门,将大门关上,这才站起来往巷子外走去,刚走出巷子口,李继勉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跳出来,一把将她拽过来,冷着脸道:“这就是你的解决之法?每隔五日去见那女人脸一面?你真当我是死了?你觉得一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每几天就去见别的男人吗?”
李五看着暴跳如雷的李继勉,心里暗暗叹气,心想刚安抚好一个,又得安抚这一个。
“小将军,没有廉公子相救,我现在已与奎鲁师傅一样躺在冰凉的泥土里了,无论如何,廉公子救了我,这是不可改变的现实。”
“去就去了,为什么还要留宿,留宿下来是想着夜里给他治病吗?你想着夜里怎么给一个男人治病?不行,不能过夜,我不同意。”
“小将军,我是答应了每五日去玄友廉府上住一日,没说只我一个人去啊。”
李继勉一怔。
“小将军与廉公子现在同朝为官,同僚之间每隔几天拜访一下,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李继勉终于舒展开眉头:“这样的话……勉强可以接受。不过小五,你真的能治他的胃症,我从没听说过这样离奇的事,药石无法医治的病症,通过你的触碰就能消失?他不会就是想占你便宜吧。”
李五也觉得很离奇,不过她的重生本来就无法以常理解释,所以这件事,她相信玄友廉没有骗他。
“小将军,你想占我便宜时,会想到用这种奇怪的借口吗?”
李继勉:“……”
李继勉想想,似乎是这个理。
李五料到玄友廉回来知晓她与李继勉离开,定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先让达木赫带着十一回去,她留下来想办法化解这一场一触及发的争斗,此时危机解除,李五不想再站在街上与这喝了一坛陈年老醋的男人争辩,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的弟弟,催促李继勉道:“小将军,事情搞定了,我们赶紧回去吧,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李继勉却有点不依不饶的意思:“你这么急着想回去,不是想回到我的身边,只是急于想看你的弟弟是吧。你心里有你弟弟,还有救你一命的玄友廉,装了这么多人,你不觉得太挤了吗?”
李五:“……”
心想这人吃起醋来真是什么人的都吃,连十一的也吃起来:“小将军,你放心好了,再挤也挤不到你的位置,你可是恶霸一个,霸占的位置从来没让过分寸。”
李继勉板起脸:“说我是恶霸?嗯?”
李五赶紧求饶:“好了我错了,小将军,我们回去吧。”
李继勉盯着李五的脸看了一眼,这一刻意识到这美丽的小东西终于是完完整整地回到自己身边了,露了笑颜:“行了,走吧。”
李继勉来京后,住的是玄凉在洛阳置下的一处房产,在临近洛阳宫的义归坊内,与洛阳宫同在洛水以北,需得过桥。两人走到桥边,就要上桥,突然从桥对岸涌出一堆人将两人围住。
李五正奇怪时,就见李乐群从桥上下来,不屑地打量了她几眼:“擅自动用我在洛阳布的眼线,就是为了这么一个女人?李继勉,我奉父亲之命在洛阳停留,花废心血布置诸多势力,不是让你学洛阳那些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抢女人的。”
李继勉不悦地看着他:“李乐群,你还嫌给我添得堵不够多?你又想干什么?”
若不是李乐群一直暗中阻扰他调动人马,他也不会让李五在玄友廉身边留了那么久,早就冲进将军府别院把她抢出来了。当然这些事他没有跟李五透露一个字,他可不想让李五觉得他是没本事带她出来。
“李继勉,我一始觉得你还算有头脑,没想到你会冲动地做下这种事情来。我们晋李跟梁玄眼下是什么关系,你不清楚吗?你居然跟玄大将军的儿子抢女人?”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站住!”
李乐群走到李继勉面前,歪着头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李继勉,你别忘了,虽然父亲让你来洛阳,但眼下手握洛阳城中一切晋李势力的人,是我。”
李继勉道:“你要怎样?”
李乐群直起身子:“鉴于你这次冲动行事,险些铸成大错,禁卫军从此刻起由我接手,你就好好当你的侍卫吧。记住,是侍卫,不是侍卫首领,被贬为士卒的人,是没有资格当侍卫首领。”
“李乐群,我四处奔走疏通各种关系终于筹建出一支皇城禁卫军,你想夺取我的功劳?”
李乐群冷着眼:“跑腿的功劳,我会给你记着的,等他日见到父亲,我会替你跟父亲邀功的。”
李继勉几乎要气笑了:“好啊,李乐群,行,这次算你狠。”
李继勉拉着李五便要离开,李乐群再次挡住他的道:“站住,你们要去哪?”
“回府。”
“你一个皇城侍卫,况且还是待罪之身,实在不够资格住父亲留在京中的府邸,我已差人将你的行李都搬到里仁坊去了,那里我给你买了一幢适合你身份的房子,你的部将随从都已经过去了,你也带着你的女人,赶紧过去吧。”
里仁坊在洛阳城的东南角,位置极偏,靠近通门,里面还住了不少贫民与流民,所以无论环境还是条件都是洛阳最差的一片地域。
李继勉闻言,无视一脸挑衅之色的李乐群,转身道:“小五,我们走。”
李乐群见他乖乖就范,轻笑一声,嘲讽道:“沉迷女色,蠢不可及。”
两人走出洛水河边,李继勉见李五露出一副想问但又顾忌他的情绪不敢多问的表情,道:“你想问就问,不用憋着。”
李五沉默一下道:“小五没什么想问的。”
李继勉看着李五乖巧不说话的表情,心想自己会那么喜欢她,大概也因为她这份善于察言观色的玲珑心思,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绝对不会让他更加心烦,遂自己说了起来:“李乐群在洛阳城呆了两年,所以现在父亲暗布在洛阳城中的势力都听命与他,我这次过来,也就身份能唬唬人,其实一点实权都没有,好不容易弄了一支禁卫军出来,还被他抢走了。前方战事缓合下来,我得到消息说李继宇过两个月也要来洛阳,他今日故意刁难将我赶走,是给李继宇腾地方呢。”
李五斟酌了一下道:“继霸公子性子直率,与小将军兄弟情深,可这继宇公子这两年似乎越发与小将军不和了。”
李继勉冷哼一声:“还不是李乐群闹的,我那二哥虽然跟我从小打闹,互相看不顺眼,但没有坏心,这李乐群却是个阴毒心肠的人,就爱用那套勾心斗角的心术,背后使坏,我跟父亲说了多少次了,这人不能用,真不知道父亲怎么会那么相信他。”
两人走了半个时辰,在路上遇到阿巴于,就见阿巴于带着十几人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街边的百姓纷纷避让。阿巴于压根没注意到他俩,就要从李继勉面前走过,被他叫了下来:“阿巴于,你干什么去?”
阿巴于一愣,定眼一看是自己的首领,立即跑到他面前:“小将军,你回来得正好,我正要带兄弟们去教训教训李乐群那个臭小子,狗娘养的东西!”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