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确定你要听?”
“你敢讲,我就敢听。”
李文森笑眯眯地说:
“我观摩了一万场变态审讯才成为一个合格的审讯师,樱桃鞭子蜡烛油,什么怪癖都见过,你不必遮掩,我都能理解。”
……
远处河流浸润于夕阳,融融滟滟的波光折射在木质的窗框上。
麻纱的浮世绘短窗帘,用薄香和水浅葱的颜色绘着远山,就像把山光水色都搬上了帘纱,随风浮动。
李文森坐在山川与河流之前,垂下眼眸,用黑色铅笔在素白色纸张画了一个毫无意义的圈:
“你可以开始了。”
……
“半月之前,我曾做过这样一个梦。”
粼粼的水光一晃一晃地晃过乔伊的侧脸。
他凝视着她,许久,才慢慢地说:
“梦见一个傍晚——”
一样的夕阳,一样的地方。
在梦里,同一轮太阳,沉下同一片山峦。
山水像画一样朝他涌来,他的记忆力那样好,好到梦中,她每一丝发丝在风里流转的痕迹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她坐在窗户边,穿着白色的长裙,鸽群从她裙摆边飞过,远处是山峦和河流。”
……
铅笔与纸面接触,发出沙沙的声响。
——窗、长裙、山川、河流。
这些关键词在心理学里有特定的意义,比如窗户是女人的象征,鳗鱼是男人的象征,而长裙maybe是一种恋母情结,山川很可能是一种精神分裂。
乔伊声音很轻,就像怕惊醒一个梦境:
“她的身体很软,长发很凉,是深海里海藻的触感,我的手指寻找她的发尾,就像寻找一条蜿蜒小路的尽头。”
“……”
李文森在纸上记下“海藻”、“小路”、“长发”几个关键词。
她盯着这些词汇,却发现自己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分析不出来。
“我很想过去蒙住她的眼睛,然后亲亲她的脸颊,和她玩猜手指的幼稚游戏,但她坐的位置很危险,我怕惊动她会使她坠落,只好慢慢走到她身后,伸手环住她的腰。”
——撕拉。
李文森划破了一张纸。
似乎在她脑海里闪过的画面里,也有一个,是她坐在阁楼的窗户上,而乔伊从她身后抱住她?
卧槽,这绝逼是巧合。
李文森不动声色地换了一张纸:
“然后?”
“然后,她的肩带滑落下来了。”
乔伊语气里却带着一点懒散的意味:
“我抱起她,想把她带回到她的床铺上去,可是她却顺着我抱她的姿势仰起头……风把她的长发吹散,就像绸缎一样垂落在窗台之后,她的睫毛像秋天的剪影,而她的眼眸很深,里面落着云朵和夕阳。”
他凝视着她领口露出的一截白皙脖颈,低声说:
“她漂亮到,我不得不低头吻住她。”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
第95章
李文森用冰凉的手按了按脸。
她以前只知道乔伊在讽刺她的时候才会用一长串修辞,怎么没发现乔伊居然还有这么好的文采?
这一段话说得她有点……过于身临其境。
李文森一直没敢抬头看乔伊,也就不知道,他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从头至尾,从没离开过。
“她的皮肤很白,骨骼纤细,身体向后弯折的时候,脖颈就像天鹅一样优美。”
他轻柔的语调带着晚风的味道:
“我吻住她的下巴,慢慢把她的身体转过来,她不说话,但是很配合。我在她的皮肤上尝到清晨露水拂过的花瓣香气。她的眼眸深得像秋水,而她的裙摆,使我想起山间白色的垂枝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