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小圆敛眉摇头,所以她这个婢女要来作甚?当个摆设么?
立刻紧随其后,进屋去把床铺好,再来伺候冬青洗漱。
大伯家一众人大眼瞪小眼,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这么积极伺候人的丈夫。
艳芳看小圆这个妙龄女子跟着瑾瑜进了屋,忍不住好奇道:“方才进去那女的是谁?”
冬青刚回来,她就注意到了一直跟在冬青身后的小圆,看上去年轻貌美,身段纤细窈窕,一股子说不上来的味道,她第一时间想到狐媚子这个词。
她是见不得自家男人瞄别的女人,看小圆跟在冬青身后伏低做小的姿态,她以为瑾瑜中了举人就纳了个妾。
但瑾瑜并没有将目光流连于小圆身上,小圆看向瑾瑜也毫无男女之情的感觉,倒是看冬青时会满脸温柔笑意。
现下小圆又跟在瑾瑜身后进了屋,让艳芳一头雾水,搞不清楚这是个什么情况。
艳芳这问话一出,大伯几人看向冬青,他们也好奇小圆是何许人。
冬青还未开口,翠枝就道:“她啊,叫小圆,是冬青在湘廊花一百二十两买回来的丫鬟,负责伺候冬青起居,时不时还能帮着我做活,可带劲了。”
这般说,她承认是在向大伯家炫耀,她们就是在城里站稳脚跟了,都能花一大笔钱买丫鬟了,想看笑话,门都没有!
果不其然,大伯家一众人听完翠枝这话,心中骇然,分明没过去多久,李老汉家都开始买丫鬟了!而且是一百二十两!
赵氏喃喃道:“一百二十两……我们全家苦七八年苦不起来,丫鬟都这么贵吗?当初冬青买回来不是只花了六两银?”
王氏扬眉吐气,“那怎么能比?冬青是装傻来清水沟的,跟府城里正儿八经的丫鬟价差得远了!”
说实话她们也不知道真正的丫鬟什么价,但吹牛怎么吹都行,因为自家有底气。
冬青看着王氏和翠枝得意的小模样,没有拆穿她们。
像小圆这样会琴棋书画,会中馈懂礼仪品相上等的姑娘,若作丫鬟来卖,至少能卖三十两以上的价。
青楼女子的价一直居高不下,因为青楼女子赚钱多,牙婆不会以丫鬟的价卖姑娘给青楼。
青楼为防止一些死脑筋的姑娘们偷偷攒钱给自己赎身,赎身一般都要买入价双倍,前期吃穿用度都是现成的东西,日子倒是过得不错,就是没现银可拿。
不过,大多数姑娘只要一开始调教好了,后面能赚大钱老鸨会分钱给她,左右都是贱籍,还不如趁着年轻多赚些钱养老。
等年老色衰,对老鸨没了利用价值,还能收买入价双倍的赎身钱,而妓女为自己赎身后,用这些年以青楼为踏板赚的钱优渥过完余生,属于相互合作的关系。
像小圆这么死脑筋的青楼女子其实很少,旁的都忙着物尽其用挣钱花。
翠枝和王氏拉了一把仇恨,心满意足洗漱去睡觉。
李老汉家众人一夜酣眠,大伯一家可能就要辗转反侧了。
翌日,王氏翠枝等起了个大早,天刚蒙蒙亮,就去把大伯和王氏叫醒。
既然天天把“都是一家人”这句话挂嘴边,那就赶紧起来帮忙担水背柴。
虽然不指望赵氏这个偷奸耍滑的惯犯能帮忙干多少活,但想着能折腾她,王氏就乐意。
冬青指挥着众人按部就班,把要洗的东西搬到河边,就在河里清洗,洗肉的洗肉,洗菜的洗菜,削土豆的削土豆。
瑾瑜领着一众男丁上山砍了几大堆柴,背到河边给女眷烧火用。
午饭是冬青与翠枝动手,中午这顿不是宴席,只给来帮忙的人提供饭食。
用过午饭,冬青给瑾瑜拨几吊钱,让他带上几个壮年去镇上,买几大缸酒回来,随意喝。
瑾瑜自然领了命令下去,叫上村里力气大的男子,没有叫陈君然。
镇上比较远,除了力气,还得有几分脚力才行,陈君然那秀气的小身板,只怕光是陶土烧的酒坛就够呛。
正准备招呼着走,瑾瑜转眼看到挤在一堆大姑娘中间,帮忙削土豆的李林。
“小林子,来我给你个好差事。”
李林从花丛中抬头,没做多想,屁颠屁颠来到瑾瑜身前,手里还捏着个削了一半的土豆。
“全兄,什么好差事?还能比跟大妞小妞杏花梅花各种花一起削土豆来得好?”
瑾瑜看了李林手里的土豆一眼,拿起丢回去,水花溅了姑娘们一身,引起一片惊呼。
“唉?!全兄你作甚?”
“做你一脸的杏花梅花,跟我去镇上买酒。”
瑾瑜强硬的拖着李林往路上去,李林哭爹喊娘,实则根本没有用劲儿挣扎。
临近黄昏,河沿飘荡着阵阵香气儿,苞米饭的清香,腊肉的浓香,数味交杂,直教人津液横生。
瑾瑜终于从镇上回转,每人徒手搂底背了一个不小的陶坛子,互相搭手接下来,整齐放在一旁,恨不得隔着布封都能闻到酒香。
李林放下那坛子酒,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哟喂我的老腰,要断要断要断……”
瑾瑜给了他一巴掌,“起来,年纪轻轻装什么怂,你缺乏锻炼,以后我晨运带上你。”
“唉?”李林一愣,立刻从地上站起来,“别介啊全兄,看,我挺好的,用不上跟你晨什么运。”
他才不想跟着瑾瑜天不亮就起床溜达,睡一会儿懒觉多好?
实在无法理解,瑾瑜每日读书还要帮忙看顾家里生意,怎么还能坚持每日起这么早去溜达的?
“全兄!喂?你在听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