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拉着冬青回房,关上房门让冬青去拿钱,“你先别恼,小圆她无依无靠的,没赎身还能有飘香院罩着,赎了身可就是个没有依靠的弱女子,把她丢在外面自生自灭只怕比留着飘香院还悲惨。咱们领她回去,她能趁机弥补心中的亏欠感,还不至于遭人凌辱,你又赚得一个使嘴的,有什么不好?”
冬青哑口无言,却没好气道:“好好好,就你能说。”
“别生气,我们快些拿钱走吧,小圆还等着我们呢。”
二人取了够数的银钱,与陈君然和李言卿打过招呼,跟小圆一起去了飘香院。
妓院白日里是不开正门的,小圆领着两人到后门去了,跟上次刘婆子敲的是一道。
开门的人看到是小圆,张口絮絮叨叨说开了。
“非烟你去了何处?你知不知道妈妈都气得跳脚了,说你你也不听,还敢回来!这下有得你受的!”
小圆面色清清冷冷,“妈妈呢?我寻她有事。”
开门的小厮才看到小圆身后跟了冬青和瑾瑜,一时满头雾水。
“妈妈在楼上,你自己去吧。”
小圆没有再说话,领着冬青和瑾瑜进了门。
瑾瑜如愿以偿看到古时的妓院长什么样,内部建筑格局跟在电视里看的差不多,有数层,多个房间。
但因为是白天,并没有客人上门或是莺莺燕燕的风尘女,显得十分冷清。
冬青看瑾瑜一路四处打量,偷偷掐了瑾瑜一把,悄声道:“看什么看?要不要让小圆给你引见几个?”
瑾瑜赶紧收回眼神,目不斜视,“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好奇而已。没别的。”
冬青轻哼一声,不再理会瑾瑜。
小圆被领进安妈妈的房间时,旁边龟公一脸看好戏的神情,他就见不得这些下贱的娼妓拿乔摆谱。
安妈妈第一时间怒火中烧,就要吩咐龟公把小圆拿下去好好调教。
却看到小圆身后的二人,脸色缓了缓,“怎么?你出去认亲去了?”
小圆直接切入正题,“我来赎身。”
安妈妈掀了掀眼皮子,“哟,赎身呢?钱呢?”
冬青上前,把一百二十两银子放到桌上,“这是一百二十两,当初买小圆的双份,麻烦你把卖身契拿一下。”
安妈妈掂了掂银子,没有起身拿卖身契,“谁说赎身只要一百二十两的?我好吃好喝养着她这么几年,怎么说也得两百两了事。”
瑾瑜冷笑一下,“你可真有意思,除去吃穿用度,小圆这些年至少为你挣了上千两银子,你又怎么敢坐地起价?”
见瑾瑜态度强硬,安妈妈坐了片刻,示意龟公去取小圆的卖身契。
打量着眼前的三人,安妈妈哼了一声,“没想到你还挺能耐,转眼就找了另一个果真愿意为你赎身的人。”
她跟小圆耗了半个月,眼看这个赚钱的手段就要废了,一个不留神小圆竟跑了去。
再回转居然带了人来赎身,本想多要一两算一两,没成想眼前二人不是善茬,诓骗不住。
如此也罢,好歹拿到了赎身的钱,总比废了去好。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跟小圆一起的女子很眼熟,按理那等姿色,她看过应该不会忘记才是。
直到拿着卖身契出了门,小圆才松一口气,自她再跨进飘香院,就一直紧绷,害怕赎身不成。
回头看着这座噩梦之楼,恍如做梦一般,她真的离开了。
回到客店后,小圆依她之言,晚上给冬青铺床,打水洗漱,清晨伺候穿衣,白日跟冬青一起上街兜售挑花刺绣。
冬青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无论到哪里至少都有个伴。
小圆则觉得冬青的遭遇十分离奇,这挑花刺绣也是闻所未闻。
光阴似箭,时间到了九月里,没兜售几日就到了九月初九。
据流传消息称,今年秋闱在重阳节这天放榜。
眼看一日就要过去,终于在戌时官府派了人出来,鸣炮示意,有人将长长一块帛锦张贴于告示板上,上面小楷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
一时间所有应试考生往这边汇聚,不出片刻,告示榜前便人头攒动。
瑾瑜和李言卿陈君然来得晚了些,被留在人潮后方,难以挤上前。
乡试揭榜由主考官主持,不过只念前十的名字,以示殊荣。
桂榜前有衙役看守维持秩序,所以大部分人还是要挤上去看,奈何没有耐心的人太多,陈君然他们三人根本挤不上前。
瑾瑜索性不挤了,退到人群后方。
“君然,言卿,回来吧,等主考官到场念了名字,看了榜的人散去,我们就能上前了,指不定都不用看,我们就被主考官念了名。”
陈君然哭笑不得,他倒是想,只可惜自己几斤几两自己清楚,绝无可能在前十。
李言卿被瑾瑜一说,心里一松,反正现在挤上去还是一会儿看都一样,要是榜上有名,慢慢去看它也不会跑。
三人就退到一边,与冬青和小圆并立,看着有人给主考官开道过来。
主考官看了看手里的文书,道:“黎,华元十四年,秋,廊州乡试解元是……”
“林嘉华!巫山县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