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困惑,朱恒对这幅画越发上心,仔细甄别片刻,得出两个结论,一是这幅画出自一位女性;二是从纸张、装裱看,这幅画成品时间不长,肯定不是一幅古画。
这就怪了,父皇为何会把一幅女子作品当做生日礼物送他,且还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女子作品?
“怎么,这幅画也不喜欢?”朱旭再次问道,并给了曾荣一个警告的眼神。
朱恒没有回答,他在思索一件事,这幅画的作者想必跟他关联挺大。还有,这幅画为何有作者落款却没有时间落款?这一瞬间,朱恒转过好几个念头,怀疑过这幅画是他母亲的作品,也怀疑是曾荣的。
见朱恒没有回答他,朱旭也没耐心等下去,命曾荣把画收起来,他要带回去。
“皇上,哪有这样的,送出去的生日礼物还带往回收的?”曾荣替朱恒说道。
主要是她觉得那幅《庐山图》委实太珍贵,就这么拿回去岂不便宜了别人?
“那就给他一个机会,自己选一幅留下来,曾荣不许开口。”朱旭出了个主意。
“皇上。。。”
“回父皇,我就要这幅竹熊图。”朱恒打断了曾荣的话,他已经猜出这幅《竹熊图》是出自谁之手了。
“哦,你决定了,不后悔?”朱旭盯着儿子眼睛问道。
“回父皇,不后悔。”朱恒掷地有声地回道。
“那个,二殿下,下官能不能插句嘴,这两幅画貌似没有可比性吧?现在改口还来得及,这么好的机会你若是不抓住岂不太可惜?”曾荣弱弱地开口了。
“不可惜,人说弱水有三千,可我只想要自己的这一瓢。”朱恒说完,冲曾荣粲然一笑。
这一天,因着甄晴一事他一直觉得亏欠曾荣,且方才见曾荣像小偷似的从后花园小门离开,他更是觉得愧对她,好容易父皇给他一个机会可以挑明心迹,他还犹豫什么?
世间珍贵的东西多了,他不可能一一握在手里,他想要的从来很简单,一份真心的陪伴,如是而已。
这是朱旭第二次见儿子笑得这么好看,眼睛清亮清亮的,像极了一个不谙世事的稚子得到了一块爱吃的糖或是一件渴望许久的玩具。
这可真是奇了,一幅顾恺之的真品买不到儿子一个欢心的笑颜,一幅平淡无奇的竹熊图却能让儿子如获至宝,难怪母后说这孩子太傻太痴。
真是傻和痴吗?为何他觉得这孩子有一种大智若愚的通透?
这孩子连基本的人道都不能维持,要这些女人在身边又有何用,徒增烦恼而已。
与其如此,还不如只留一个自己喜欢的最好是两情相悦的,日子才不会越过越孤单。
可问题是,若水三千只取一瓢,这话说出来不容易,做起来就更难了,朱恒的身份注定了他不能只取那一瓢,也注定他这一生不能随心所欲。
还有,即便他答允了他只取那一瓢,他又如何保证他想要的这一瓢能一直坚定不移地跟着他,能始终忠贞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