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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主持人致辞之后,宴会如预先安排的一样,进入了开场舞环节。
沈宴卿随着陆禹琛,两人缓慢的进入了舞池中央。陆禹琛腿脚虽然不方便,但是为了这几分钟的面子也已然将拐杖去除。
不过有沈宴卿搀扶着他,倒也不显别扭。
两人就这样在场中缓慢起舞,一曲华尔兹悠然荡漾,场内灯光迷迭,宾客目光纷杳而至,沈宴卿带着陆禹琛,两人舞步如行云流水般,再加上本来就是郎才女貌,一时间,那种美好的感觉不禁令人十分艳羡。
陆铭禾夫妻与沈父沈母此刻就在会场边缘一边同身边的几位商界大佬交谈,一边时不时的看向舞池中央的一对璧人。
沈母更是看着今天沈宴卿脸庞娇羞的模样,同陆禹琛站在一起竟是那样让人觉得十分相配,心中不由感慨颇多。
她家宴卿,终归还是长大了!
仿佛转眼不到的时间,才刚出生的小不点儿就已经变成了大人,并且已经是谈婚论嫁的年纪。沈母心中感慨同时,也不禁为沈宴卿感到开心。
只要现在看着她与陆禹琛感情顺利,未来婚后生活也都和和睦睦的,那么她这一生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就这么想着,沈母不由得竟然有些眼睛湿润了起来。旁边沈父看到,默默的对着陆禹琛的方向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沈母肩膀:“现在你总算放心了?”“呵呵”一笑,沈父对于今天陆禹琛的出色表现也是十分满意。
只是陆铭禾夫妻看着这样和和美美的场景却并不是那么心情愉快的样子。两人心中的都有所思。陆母更是将所有情绪几乎都表现在明面上,恐怕就差当场发作了。说实话,她最近真是越来越不喜欢沈宴卿。先不说之前早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丑闻,就是最近,出去打牌的时候,也都被一些夫人问起自己儿子是否恋情不顺……陆母一向是个要脸儿的,在外面这样被人明着暗着的挤兑讽刺,内心中怎么可能没一点儿计较?
只不过碍于两家联姻的事情早已经定下,最近陆铭禾又都忙着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并且今天场合也并不适合她发作,所以只能在外人来恭贺的时候十分牵强的回礼一笑,但是私下底却已经为沈宴卿记账,想着各种方式用来以后找沈宴卿麻烦。
陆铭禾倒是个明白人,平时行事作风也照比陆母沉稳内敛得多。见她今天脸色不对,暗中也各种方式提醒了多次,现在见到她居然趁隙插空就想要过去挤兑正在伤感中的沈母,便一把拉住了她:“有什么话过后再说!今天你给我安分点儿!”说完,陆铭禾便朝着沈父的方向看去,才刚想走过去跟他提及一下两家之前说起的有关结诚医院院长人选的事情,却没想到,不远处,顾蓦正手中稳稳的端着一杯红酒,悠然而来。
两家人不由得都是面色一紧。
可是今天毕竟来者是客,何况旁边还有许多人正看着,所以陆父与沈父互相对看一眼之后,两人纷纷朝顾蓦走来。
转眼间,在一小片区域内,再次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陆铭禾今天本来就因为甦禾建设已经通过土地竞拍候选的事情而广邀各界商友来参加宴会共同庆祝,并且之前他派人出去打听的时候,并没有得到关于顾氏也通过竞拍候选的结果,所以他早已打定了主意,今天就算顾蓦不主动过来找他,他也同样会去与他攀谈。而只要一想到在众目睽睽之下,顾蓦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因此吃瘪的情形,陆铭禾的心中就难免畅快。
只不过一切是否都能如陆铭禾所愿,这个,就没人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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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华尔兹终于结束,场内响起一片掌声。沈宴卿扶着陆禹琛向与会宾客敬礼,之后两人便退出了中央舞池,奏乐又再次缓慢的响起。
场内欢声笑语依旧不断从四面八方传进沈宴卿耳中。不过此刻小女人脸上却再无笑意,一脸心事重重。
陆禹琛知道她还在为自己之前在酒店门口时候的行为举止而生气,于是便在助理秘书的搀扶下,随着沈宴卿一路同宾客点头致意之后来到了一处人少的地方。陆禹琛单手接过助理秘书递来的拐杖,另一手扶在墙边,看着沈宴卿闷闷不乐的猛灌下自己一杯bollinger,见她脸色蓦然红润不少,便含笑拿出手帕轻轻替她沾了沾嘴角酒渍。
沈宴卿下意识的躲开,随即眼神十分懊恼的看向陆禹琛,眉心微拢在一起:“你明知道我跟他……”只是话说一半,沈宴卿却发现自己竟没办法继续下去,遂别开头,独个儿生陆禹琛闷气。
陆禹琛虽然心中对于沈宴卿面对这件事情不够坦然而有些不自在,但到底也知道自己之前的行为有些过火,完全没有顾虑她的感受,所以此刻不禁也有些气短。缓缓收回了手帕之后,陆禹琛微微抚了抚沈宴卿的发:“我知道你不想在外人面前多谈你跟顾蓦之间的事情,我也相信你跟他之间是清白的……”说这话的时候,陆禹琛的心里其实揪紧了一下,可是看沈宴卿面色有些难堪,陆禹琛到底是忍下了,接着说:“其实有些事情你不说,我也早就知道。但是我跟你,我们之间已经订婚,年后也要结婚了,出于我的立场,我自然希望我们之间的问题可以在婚前全部都处理好。况且那些狗仔的个性你也知道,他们不得到个结果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所以宴卿,为了以后着想,我觉得我有义务澄清所有!”陆禹琛十分温柔的看着沈宴卿,将自己心中真实想法与她诉说。
其实要真的说起来,他想要彻底澄清事情,甩开媒体记者为沈宴卿以后打算只是其一。另一层……则是想要彻底断开她与顾蓦之间的牵系!
第二百三十九章 顾蓦背景令陆禹琛如坐针毡
其实要真的说起来,陆禹琛想要彻底澄清事情,甩开媒体记者为沈宴卿以后打算只是其一。另一层……则是想要彻底断开她与顾蓦之间的牵系!
只不过有些过于阴暗的一面陆禹琛并不喜欢沈宴卿看到,他只希望自己在她心中永远都那么善良、完美。
而沈宴卿在听到陆禹琛的一番言语之后,也自觉是自己一直都在逃避问题,所以才会令陆禹琛觉得不安,否则依照陆禹琛平时的个性,是绝对不会不顾及她的感受就做出这些决定。
最后想来想去,沈宴卿也知道是她亏欠陆禹琛多一些,倒也不想再继续的计较那些,只抬眸眼眶微晃的看了看陆禹琛,然后一把揽住了他的腰,将自己的脸埋进他怀中,声音有些颤抖:“禹琛!我真的好怕……”沈宴卿边说边拢紧自己手臂。
她怕自己坚持不住总去想顾蓦,她怕她以后会变得连自己都认不清,更害怕陆禹琛总有一天会厌弃这样的自己……总之,沈宴卿现在的心绪已然因为在酒店门口遇见顾蓦的事情而忐忑不安。
陆禹琛自然明白沈宴卿现在究竟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而一切的罪魁祸首说起来还都是因为他……
陆禹琛原本复杂晦涩的眸光不由得又回归了几分从前的温润和谐。说起来,如果他与沈宴卿之间从来都没有过顾蓦,那么兴许现在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只是自己脚下的路既然已经选择,陆禹琛显然没有了回头的机会。
那个人似乎也不会允许他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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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在无人打扰的安静角落里,陆禹琛温柔的回应了沈宴卿的担惊受怕。一双比之上学的时候更加宽厚的肩膀紧紧将沈宴卿拥在怀中。两人都沉默良久之后,当陆禹琛终于感觉到沈宴卿心情平复下来,呼吸也顺畅许多,不再急促,这才缓缓将她松开,戏谑的刮了下身边小女人的鼻子:“我去应付宾客,你要是觉得累,就到那边阳台上休息一会儿,等快结束的时候,我过去接你!”说着,陆禹琛便温柔一笑,然后再次揉了两下沈宴卿的脖颈,这才有些不舍的去陪同两家长辈一起应酬。
本来今天的主角就是他与沈宴卿,若是两个人都同时躲在一旁忙里偷闲,想必宴会过后,一定会落人话柄。
陆禹琛知道,即便自己腿脚不便,但是依然不能成为他不去应酬宾客的理由。上流社会的人情往来就是这样,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只要没有全身瘫痪的动弹不得,就必须在人际关系十分复杂的圈子里面来回走动,这样才不至于让自己成为这个交际圈中的生面孔。
而商人之间互相拉拢往来本来就是常事。毕竟有需要拉拢对方的时候也得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自然,这个借口就是以“朋友”的身份!
现在陆禹琛若是想要尽快的拉近他与顾蓦之间的差距,那便必须从人际关系上开始找起。
他不比顾蓦的身份,就算不与人往来,也有大把的名流想要与之攀上交情,所以陆禹琛现在并不觉得做这些低声下气与人交好的事情是在委屈自己。
男儿能屈能伸才会让人刮目相看,并且也只有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才能成大器。这句话,以往陆铭禾时常对他说,陆禹琛平时只当做教诲并不是十分入心,可现在却觉得十分受用。
他早已经不再是刚出社会那会儿的单纯小子。如果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过后,他还天真的以为只凭自己陆家大少爷的身份就能在上流圈子里面畅通无阻,那他也太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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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眼看着一位商界前辈朝自己走来主动打招呼,眼眸中略含冷傲,陆禹琛还是方方的回了,并且态度拿捏的十分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