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平山见精血已到了碗底,筋脉还没过完,不由捏了把汗道:“王爷,精血不够了。”
蔺羡二话没说,又拿匕首在手掌切开一道口子,继续放血。
给周岁小儿过脉与给七岁幼童过脉终是不一样的,单单需要的精血就要多上一倍。
朱辞镜身上如被千万只蚂蚁噬咬一样,疼痛难当,苦不堪言,他只觉得自己上辈子受过的伤都加一块,也没这个疼,然而他想掀开眼皮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奈何眼皮千斤重,怎么都抬不起来,他只觉呼吸越来越困难,身子重重的往下沉,想被什么东西撕扯着一样,往下沉,永无止境。
“王……王……王爷,小…小公子没了气息。”一旁专门负责朱辞镜的府医腿脚一软,萎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有话要说,今天被扣在办公室加了会班,回来晚了,榜单还没赶完,惶惶不可终日,竟有了上学通宵赶作业的紧迫感,piapia,下章开始在作者有话说里撸小剧场,今天不撸了,好困,空调开到十八度来醒神,然并卵,还是n多次把手机拍到了鼻子上,碎了,小仙女,小可爱们晚安(????w????)么么哒(????w????)
☆、第二十一章
蔺羡忙起身想要去探朱辞镜的脉搏,颤巍巍的手却怎么也不忍心伸出去。
凌鉴见他这样,便替他做出那令人心绝的动作,手在颈脉探了又探,依旧无丝毫动静,他几不可见的朝蔺羡点了点头。
蔺羡眼眶通红着想要去拔掉朱辞镜身上的银针,“咣”的一声,密室的门被人干脆利索的破开了,门外传来一阵刀剑相击的金戈声。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此地?”蔺羡怒吼一声。
“你爹我!”一道气势雄浑的男音理直气壮的回道。
那声音刚落,便见三人施施然走了进来,两位年岁稍长的俊美男人和一位华裳美妇,那美妇俏鼻俊眼,仪容神态与蔺羡有几分相似。这正是已卸甲的并肩王蔺峥,并肩王妃和药王谷谷主。
蔺羡呆了呆,一时没反应过来。
蔺峥也不顾他,竟自走到朱辞镜跟前查看了一番,蓦然松了一口气道:“这孩子身上还有点热乎气儿,一切拜托谷主了。”
那仙风道骨的药王谷谷主气定神闲的验了验之前所用药物,啧啧称奇道:“并肩王府就是财大气粗,这多么奇珍异宝都寻的来,可惜了,只缺一味麒麟果。”
蔺峥闻言挑了挑眉,抬头睨了蔺羡一眼问道:“这孩子可是你亲生的?”
蔺羡听他父王如此质疑,当即气得跳脚:“那还有假?!”
“这我就奇了,天下如何有你这般狠心的父亲,推筋过脉,药里都不加麒麟果,你是想活生生的疼死他啊。”蔺峥会心一刀,戳的蔺羡心窝子疼。
“书……书上,明明没有提麒麟果,那麒麟果是何物?”蔺羡一时有些懵了。
“麒麟果是止疼的。”并肩王妃插话道,“再吵,我就把你们俩扫地出门,快来给谷主搭下手。”
蔺峥声势顿时弱了,不过还不忘教训儿子道:“老子还没死,这等大事你不得先问问老子,老子当年可是把你从阎王嘴里掏出来的,比你有经验!”
“镜儿的病来得甚急,药王谷远在云南,如何赶得及。”蔺羡辩解道。
“那你签麒麟令的时候就没想到?!笨死了,看你那挫样,怪不得年纪一大把,媳妇没一个。嗯,你看得哪本书?”蔺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问道。
“就是太爷爷留下来的那本手札……纪录的可详细了。”蔺羡从来没怀疑过自己的祖辈。
蔺峥顿时一副捶胸顿足的模样,缓了好几缓方道:“谷主,谷主,快……快给我一颗速效救心丸,将儿子养成这副傻白甜,我没脸见祖宗了。”
并肩王妃将药碗一下子重重地墩在桌上,一把抓过蔺峥的耳朵,发狠心使劲拧了拧,愤愤的说道:“救心丸是吧,你孙子还在鬼门关遛弯呢,救不回他你就等着绝后吧,死了都没人给你上香。”
蔺羡看见他爹挨打了,十分好脾气的去给谷主磨药,识时务者为俊杰,没看他娘都已经发飙了吗。
谷主将一众府医拂开,配了麒麟果在原先的药里,以一人之力将朱辞镜身体所有穴位都用淬了药的银针重新封好,手速快的非人眼所能及。
凌鉴与季行简配合谷主一同为朱辞镜推筋过脉,朱辞镜煞白的脸色才逐渐红润起来,见蔺羡在一旁看的仔细,方才道:“小公子缓过来了。”
蔺羡眼圈突然又红了起来,蔺峥最见不得他这独子这副模样,见媳妇不拧他了,他又立马跳到蔺羡跟前道:“你难道不知道你太爷爷卸甲后,去了云喜院当主笔吗?”
云喜院是大尚最大的刊发府衙,里面云集了天南海北的文人墨客,大尚设云喜院的初衷是,给穷人家的读书人一条活路。
恩科每三年开一次,但并不是所有的饱学之士都能考一次就金榜题名,不少苦人家的士子,倾家之力或许举些外债才得一次进京的机会,考不中便是灭顶之灾。
先皇忧心这些读书人,特设云喜院供读书人凭本事吃饭,院里设有多个科目,经史子集,但凡有绝妙绝伦的见解的,都可以刊发成册,所得润笔,除却成本开销,全归著者所有。
云喜院自设立初始便风头无俩,事情一旦蓬勃到了一定程度,必然会生出些意想不到的枝节来,经史子集虽为正经学问,但最卖座居然是传奇话本,就这样,云喜院的话本子,是最为出彩有看头的话本子了,读书人端着架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神仙都挡不住。
就这样,云喜院每年都养着一大批写传奇话本的文人墨客,其中书籍卖的最洛阳纸贵的,便是云喜院的当家主笔了,其风头一度赛过金榜题名的考生。
但堂堂并肩王不当,去当云喜院主笔,怎么想都让人难以理解,大概,大概是因为爱吧。但毕竟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美谈,蔺羡的太爷爷写书的时候都用得笔名作署。
所以太爷爷当过云喜院主笔这事儿,蔺羡是真不知道,并表示闻所未闻。
蔺峥见他这副惊呆模样,便相信了他是第一次听说,心里不禁为他掬了把同情泪:“你太爷爷留下的手札,其实是当年最畅销的一本话本的初稿,我和你爷爷都是当话本子来看的。”
蔺羡简直难以置信好嘛,堂堂并肩王府,居然有这等奇葩事儿,蔺羡沉了好几沉气息方道:“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蔺峥冷哼一声:“那是你不按套路来,简直胡闹。难道步骤不应该是你先成亲,等你媳妇有了身孕,我再告诉你该准备些什么吗?谁知道你死活不肯成亲,却出其不意的生出个儿子来,还不凑巧的,儿子偏偏赶上大发作。你说,你给我机会说了么?”
好像,也是那么回事。蔺羡见朱辞镜缓过来了,便不再纠结那些有的没的了。
蔺峥跟着瞧了瞧朱辞镜后,半晌方道:“果然是像我多些,长得真俊。”
蔺羡:“……”
见蔺羡不为所动,蔺峥大为头疼的纳闷道:“老子都给你挪地了,你还讨不到媳妇,真是…丢!光!我!的!脸!”
蔺羡惭愧的低头听训道:“父王教训的是,儿子知错。”
谈话间,蔺羡忽觉头脑一空,身子一栽,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