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的颠簸,言蹊腿上的口子时不时地被挣开,只是因为在别人的马上还是因为男人的好心,她也就只能将那一阵阵的痛往肚子里咽。
下嘴唇被言蹊咬出了一圈牙痕,他们的目的地终于到了。
看着面前的大庄园,言蹊再一次肯定她身旁的男人身份肯定不简单,只是她既然安全离开了森林就不好意思再赖着他了。
被下人扶着下了马,言蹊站在马身旁没有上前,迟疑片刻道,“奥莱,既然已经出来了,那我也就不打扰了。”
奥莱正将身上的箭弓交到仆人的手中,结果就听到了身后的女声在说话。
奥莱眉头一皱,心里头也不知为何升起了一丝丝的不悦,只是那点不悦在看到言蹊脸上的苍白时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了想,奥莱忽然蹲下身掀起了言蹊身上脏兮兮的裙子,看到了她已经被血迹打湿的鞋袜,脸色有些不好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其实这样掀开一个女士的裙子是一件非常不绅士的行为,周围的仆人忍不住吃惊地看着奥莱,这还是他们那个高贵绅士的五皇子吗?
言蹊也没想到奥莱会突然这样做,吓了一跳之后,腿忍不住往后一缩结果又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
“嘶……”
言蹊觉得自己的脚踝忽然一热,奥莱抓住了她的腿不让她乱动,“别动。”
言蹊一顿,听了奥莱的话下意识的就没有再动了。
那道伤口其实不大,只是好像被箭挂得有些深了,再加上这一路上的颠簸,伤口牵了又扯了,再加上止不住的血顿时看上去可能有些狰狞了。
言蹊倒是无所谓,除了腿上时不时传来一阵阵的抽痛感,其他的倒也没事,只是奥莱突然的举动倒是让她吓了一跳。
奥莱之前没有仔细看,如今认认真真地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言蹊腿上的伤口看上去实在吓人。
奥莱站了起来,对在身旁的辛德可说道,“去把奥卢医生请来庄园。”
辛德可看了眼身旁的言蹊一眼,他可没忘了之前在森林里说下的话,“殿下,之前说好的……”
“先把伤口处理了再说。”
奥莱丢下这么一句,直接横抱起言蹊大步往庄园里走去。
辛德可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里总觉得有种不安,可这种不安来得快又去得快,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扫了眼周围目瞪口呆的仆人,辛德可翻身上马,“今天看到一个字都不许透露出去,回来的只有我和陛下,剩下的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是。”
交代完了之后,辛德可便夹紧马身,然后直接往这奥卢医生家赶去。
他不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她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相信,只是现在殿下一意孤行,他就只能暂时将这个消息压下来,等他把所有事情处理好了再着手调查那个女人的身世。
眼下,先把医生带过来,早点医治好早点将人送走,殿下的举动实在太过于反常,他不得不防。
言蹊被人抱在怀里一路往庄园里的城堡走去,奥莱的真实身份她不清楚,只是一看又是一个有钱有势的主。
将怀里的人带进了屋内放在床上,不久之后医生也被辛德可带来了,将腿上的伤处理好了之后,医生交代这半月之内不得沾水,最好不要下地走路让肉尽快地张合,这样一来也能好得快些。
奥莱在一旁听得认真,最后等医生说完,上前一步真诚道,“辛苦你今天特地来这趟了。”
奥卢医生是个和善的老爷爷,蓄着一把美胡,听了奥莱的话也忍不住笑道,“殿下这话就太客气了,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奥莱闻言也一起笑了起来,当他知道言蹊受的上不重,只是看上去有些狰狞却没有伤到骨头,好好养一段时间就没有事了之后这才松了口气,这才稍微露了些笑脸。
奥卢医生看了眼床上已经累得睡过去的少女,窗外的微光洒在她的脸上,看上去就像是个不小心坠落凡间的天使,一头金发散落在枕头上,泛着点点银光。
“是个可爱的孩子。”奥卢医生忍不住道。
奥莱闻言也将视线转向了床上熟睡的言蹊脸上,心里不由地软了一块,也不知道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说,“这一定是上帝特地安排的美好邂逅。”
一老一小对视一眼,默契地悄然无声地离开了房间。
言蹊这一觉睡得很好,早晨起床的时候不小心忘了腿上受的伤,动腿的时候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疼痛让她立刻清醒了,眼睛里还噙着一圈被痛感激出来的眼泪。
奥莱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小姑娘蜷缩在床头,抱着膝盖眼睛红了一圈,看上去好不可怜。
“怎么了?”奥莱上前两步走到她面前。
言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昨晚的回忆渐渐回笼,听到声音抬头看去,发现奥莱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言蹊现在已经缓过了痛劲,听到了关心摇摇头道,“没事,只是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
奥莱这才松了口气,“是我忘了提醒你,昨天医生来了交代你最好不要乱动免得牵扯到伤口不好恢复。”
“我会注意的。”言蹊点头,看了眼窗外阳光普照,今天又是一个美好的大晴天,她也逃出了那个魔窟,简直不能再美好了。
想起她昨天的诺言,言蹊对身前的奥莱道,“谢谢你的照顾,我等会就会离开。”
“离开?”奥莱惊讶道,“不不不,你不用离开……至少在你伤好了之前不用离开。”
似乎怕她误会,奥莱犹豫了半响还是加了后半句。
言蹊却想起她昨天说的话,既然人家已经把他带出来了,她也不好意思再赖下去。
“其实您能带我离开,我就已经很感激您了。”言蹊诚恳道,“我不能再继续打扰您了。”
奥莱却道,“你的伤口是我的造成的,我有责任对你负责……至少在你伤好之前,你都可以在这里安心地住下。”
似乎不想听言蹊的拒绝,奥莱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便离开了,不久后便有仆人进来带来了美味可口的早饭。
这样的日子一晃便是半个月。
言蹊这边是和煦春风,而另一边却是凌冽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