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葛老并不看重，甚至隐隐有些不赞同“论资排位”的做法，但军衔和职务到了那个高度，不坐反而会让人多想，甚至诚惶诚恐。
果然——
方满和程刚对视一眼，稍稍松了口气。
这次军演，闪电旅输得一败涂地，正是夹着尾巴做人的时候。
葛老虽不是他们的直接领导，但通身上位者气势便叫人不敢小觑。
饶是狂妄如陆征在这位老首长面前，也收敛不少，但周身气质依旧泛着冷意。
时璟肘部稍屈，捅了他两下，“丫的抽什么风？！”从见到葛老那一刻起，陆征那张脸就没放松过，并且还有愈渐黑沉的趋势。
陆征避开他的动作，薄唇抿紧，却并未回应。
时璟皱眉，嘟囔：“干嘛不说话……奇奇怪怪的……”
葛老不动声色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笑意深了几分。
他或许知道，陆征究竟在不爽什么，但有些事情，既然来了，就非做不可。
象征性询问了几句演习经过，方满和程刚谨慎作答。
其实，在来之前，葛老已经看完全部录像，他这趟的目的不是听闪电旅做汇报，所以很快就结束了有关演习过程的问题。
“……怎么不见七组那群孩子？”将话题引到人身上，葛老态度自然，仿佛就是随口一提。
即便如何，仍然不可避免引起了陆征的警惕，一双黑眸泛起沉邃的光亮，幽深难测。
“都去休息了。”时璟应道。
葛老点点头，“应该，辛苦两天是该好好休息……”
时璟挑眉，目光逡巡在葛老和陆征之间，隐约察觉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气氛。
方满紧了紧拳头，突然开口：“报告首长！我有话说！”
葛老微讶，很快又恢复成平静睿智的模样，点了点头，“讲。”
“这次军演让我看到了大学生的潜力，确实在科学技术和文化修养方面，比现役老兵做得好。闪电旅正在进行特殊兵种的扩张，已经甄选得差不多了，就差骇客岗位一直没能找到适，合的人选……”
话说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葛老面色不显。
陆征目光凛冽。
时璟则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笑得贼贱，贼讨打。
他曾经私下问过陆征，有没有让谈熙当兵的意愿。
谁知这人想都不想就直接否定——“不可能。”
时璟追问原因。
陆征原本不打算回应他，最后被缠得烦了，才丢下一句：“磕着碰着了，我心疼。”
当时，某糖的表情就跟吃了冰糖葫芦一样，先甜后酸。
又被塞了满满一嘴的狗粮……
“你就这么替她决定了，小丫头不答应怎么办？”要知道，那可是个小祖宗，稍不顺心，恐怕就能闹得天翻地覆。
陆征是怎么回答来着？
哦，他说——
“在这件事上，我们已经达成共识。”
“……”
回到当下，方满说完以后，室内一片沉寂，仿佛电视画面被按了暂停键，时间仿若静止，气氛也逐渐僵滞。
就连时璟也选择了沉默，或者说，眼下这种情况，他不知道还能讲点什么。
方满一开口就要谈熙，别说陆征不同意，就连葛老也不会点头。
那是他先看上的兵！
怎么可能允许闪电旅截胡？！
轻咳两声，“这恐怕不妥。”葛老一张嘴就开门见山表明立场。
方满目光微微一沉，“此话怎讲？”
“一来，闪电旅的大本营在西南军区，谈熙是京都户口，根据我国现行征兵条例，不允许在非户籍所在地报名参军。”
“其次，在没有经过谈熙本人首肯同意的前提下，谁也不能帮她做决定。”葛老说这话的时候，朝陆征的方向看了两眼，意有所指。
“最后，谈熙同意了，也只能来我京都总军区，毕竟，人是咱们这边先看上的，也要讲究个先来后到。”
方满笑容难以为继，草草圆了两句，便叫上程刚灰溜溜离开。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