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蹿下跳是为谁?
她心狠手辣又是为谁?
可到头来,她得到什么了吗?
“你是不是怪我那天下午逼爸在新的遗嘱上签字?”她问得冷静,眸色如冰。
秦蓉猛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惊愕,无措,还有一丝被说中的心虚。
果然如此……
岑朵儿笑了,一股苍凉涌上心头,却在下一秒将所有泪光悉数逼退,她还是个冷心冷肺的岑二小姐。
“随你吧。”
既然她们要清高,要姿态,不争不抢,那就别怪她自己顾自己!
“……现遗嘱内容如下:本人名下百分之六十岑氏股权将由岑朵儿继承,所有动产和京都不动产交给妻子秦蓉,岑氏名下琥珀服装品牌交由岑云儿打理,另——”
张闾话音一顿,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岑蔚然身上,“本人所持有的江州产业全部移交大女儿岑蔚然名下。立此遗嘱,是我个人真实意愿,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干涉上述继承人对我个人财产的继承权。”
张闾宣读完毕,将遗嘱连同律师见证书一起拿在手里,目光落在几个当事人身上,“如有疑问,可以当场提出,白纸黑字,写得一清二楚;如果没有问题,请在文件上签字。”
江豫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蔚然在岑叔心目中的分量,“江州产业全部移交”,轻描淡写八个字便将泼天财富送到了自己最亏欠的女儿手里。
也不管那么庞大的产业群然然是否有能力扛起来,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塞到她手里。
也罢,人这辈子总要任性一次。
反观岑蔚然,显然不知道那八个字的含义,也不知道于她来说这份遗嘱究竟意味着什么,只管低头,眼睑微垂,像棵刚破土的小草,带着独有的清芬,懵懂又茫然地存在于这个新奇的世界。
一半土里安详,一半仰望澄空。
岑朵儿心满意足,从始至终她想要的只有岑氏!
抱紧了母鸡,还怕没有蛋吃?
她只会比父亲做得更好!
岑氏在她手里一定会越来越强大……
可心里却有股莫名的酸涩上涌,令她眼眶发酸,眨眼间,泪水滑落。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爸爸将她抱在怀里,笑着问:“咱们朵儿长大以后想做什么?”
“做董事长!”
那时不过六七岁,去过几次公司,多数时间都待在办公室里,看那些下属进来出去,出去进来,一个个面色恭敬,她便觉得坐在办公桌后的父亲格外高大。
是不是只要坐到那个位置上,就能让人点头哈腰,乖乖听话?
“朵儿为什么要当董事长呢?”
“威风!像奥特曼一样,每天都在打怪兽!”
“哈哈……那以后爸爸的位置就让给你坐,好不好?”
“好。”
到底,还是全了当年戏言般的承诺。
原来爸爸没有忘记过她,而之前自己做的那些事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呵呵……
最懂她的人,竟然是父亲。
岑云儿倒没什么所谓,反正她已经嫁人,况且秦家比之岑家只好不差,钱对她来说只是个数字而已。
只要秦天奇在她身边,就算吃糠咽菜也无所谓。
秦蓉却像被当头浇了一桶冷水,顿时清醒过来,“张律师,你说振东他……把江州所有产业都给了岑蔚然?!”
“不是我说,是岑董自己在遗嘱里写明的。”
“那十二块地呢?!”
张闾沉吟一瞬,“自然也在其中。”
“不可能!”声音陡然拔高,秦蓉双眼乍现凌厉。
岑朵儿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不忍?活该?
为什么有些人非要等现实给予致命一击后,才知道悬崖勒马?
可是勒得住吗?
当着这么多媒体和宾客的面,岑家如何丢得起这个人?
爸爸,你竟然为她谋划至此,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了,岑朵儿心里百味陈杂。
就连她自己也不得不站出来阻止,因为,如今的岑氏已经交到她手里,而她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公司形象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