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熙掠过三人,最终落在今天下午刚熟悉的一山身上,汉子高高壮壮,却一脸懵逼。
“你们大致把事情跟他讲一遍。”
阿飞点头,一开口就把魏刚的死抖落出来,唾沫横飞。
汉子咽咽口水,“真、真死了?”
要说这魏刚,以前也是跟他们一起混工地的,称兄道弟,肝胆相照,可是后来居然当了叛徒,吞掉他们所有工程款不说,还明里暗里使了不少阴招。
这里所有人,都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包括一山。
“死得好!那个龟儿子,总算有天收拾!”
“这可不是老天爷开眼……”阿飞故意卖关子。
“那咋、咋整的?”
阿飞神秘一笑,把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说给他听。
男人僵滞半晌,而后看向谈熙,眼底陡然爆发出一阵骇人的光亮——
“谈姐!从今天起,你就是除焕哥以外,我的第二个偶像,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只要我许一山能做到,必将万死不辞!”
胸膛拍得哐当作响,梁山好汉的语气,骨子里有种热血劲儿。
谈熙喝了口啤酒,闻言,笑道:“确实有事,不过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三个男人对视一眼,谈熙只当未见,又慢条斯理吃了几口菜,“我听说现在市面上流行一种新的股票玩法,叫赌股。”
“股票我不懂,可赌股我还是知道的。”许一山咧嘴,黝黑的皮肤衬着那口大白牙,晃眼得很。
谈熙一脸淡定,殷焕和阿飞则目露疑惑。
他们是小混混,股票这种东西,听过,却没摸过,知道很赚钱,可也有自知之明,从来不碰。
且不说,这是文化人干的事,光那些交易规则、曲线走势就让他们眼花缭乱。
“股票很复杂,但是赌股很简单。就跟赌大小一样,只不过赌的是涨跌……”
庄家会给出八到十支股,每日开盘下注,买涨,或者买跌,以收盘价为准,买中即赔,至于赔率,与股票变动弧度成正比。
“打个比方,假如有个人买二号股跌,收盘的时候,恰好跌了,就算买中,跌得越多,赔率就越大。”
阿飞点点头,“这倒不难,跟买大小和庄闲差不多,只是开骰的时间略长。”
这样一来,不需要什么开户手续,甚至对股票毫无了解的人也能参与进来,只要运气好,连蒙带猜,百分之五十的买中可能,还是有很大赢面。
简单,粗暴,其实和地下赌场那些买定离手的玩法,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沾了“股票”俩字儿,听起来更高大上。
谈熙又补充了许一山的说法,这才让殷焕和阿飞听懂。
“谈姐,这跟我们要办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有。我想坐庄。”
一声惊雷,三个男人都愣了,呆立当场。
“姐,你你你……”阿飞哆嗦半天,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许一山整个人都僵了。
殷焕还好,惊愕一瞬,又被平静代替,“你确定不是开玩笑?”
谈熙将三人反应尽收眼底,似早有所料,也不觉意外,平静的嗓音缓缓流泻——
“目前,赌股在上海和深圳最流行,以这两个城市为中心,辐散南方地区,相对而言,北方则保守许多。”
一来,深沪设有证券交易所,方便及时关注动态;二来,南方对赌博的打击力度远远小于北方,毕竟有个澳门赌城在,政府也不敢太打脸。
“一般情况是由地下赌场坐庄,艇仔作为中间人,联系下注者,主要工作是收聚筹码,和发放赔利。”
“据我所知,目前京都只有少数地方出现过这种玩法,却并不主推,尤其在地下赌场原本拥有大量盈利的前提下,这种玩法暂时还没有成为主流被接受。”
言下之意,这片市场还是空白,最好先下手为强,趁机占领!
“坐庄需要大量资金,谈姐,你……”阿飞欲言又止。
谈熙虽然出手阔绰,看上去像个富二代,可钱再多也没法跟地下赌场比啊!
“这个不用担心。我只问,如果我坐庄,你们愿不愿意当中间人?哦,也就是前面提到的艇仔。”
三人皆默。
“就算我们愿意,下注者也不会放心把钱交给我们。”许一山看得很清楚。
他平时也会手痒摸上几把,谈熙说的这种玩法他在城北一家赌场见过,几乎无人问津。
谈熙打了个响指,“那就让他们放心。”
她把杯子灌满,啤酒泡沫漂浮在液面上,跳动着水汽,“假如你们手上有一笔钱,准备拿去赌,一般会选什么地方?”
阿飞:“规模大,人多的场子。”
殷焕:“信誉好的。”
一山:“赌场老板有头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