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可菲看到跟在安小池身后的温夜遥时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想起早上的事情,顿时表情有些讪讪。
“夜遥,你,你的手没事吧?早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说着就想绕过钱浩荡走到温夜遥面前去,结果被安小池伸手拦住了。
“吴小姐,你要找的人不是我吗?”
吴可菲刚想说些什么,一接触到她的目光和温夜遥手上包着的刺眼纱布,又只能把话咽回去,忍气吞声的道:“我想跟安小姐单独聊聊。”
安小池干脆一点头。“可以。”
安小池住的房间是酒店的商务套间,虽然比不上京城那些大酒店,但是也有个小客厅,然后里面才是卧室。
原本温夜遥是坚决不同意安小池再和吴可菲在单独相处的,只是安小池坚持,他只能让步,但也只是允许她们在房间里单独谈,他和钱浩荡则在外面等着。
吴可菲在单独面对安小池时还是很心虚的。
她自幼被吴茂学夫妇溺爱的任性自我,保护过度又过度纵容的结果就是心智一直很不成熟。她的确非常讨厌和嫉妒安小池,但是说到要害她受伤的心思是没有的,早上她一是一个晚上没睡精神不清醒,第二也是因为做事从来随心所欲,又不经激,被安小池说了两句就恼羞成怒,不管不顾就拿东西扔了过去,完全没有考虑过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事后她自己冷静下来想想其实也是一阵后怕,如果安小池真的出什么事了,那她就真的完了。
“你想跟我说什么?”安小池坐在床边小圆桌边上的沙发上,脸上表情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吴可菲跟着坐在她对面,别别扭扭的说道:“早上,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安小池看着她,没说话。
吴可菲无奈只能继续找话说下去:“那个,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就是被你气疯了,所以才……谁让你要说那些话来激我的?”
一开始她还想好好解释一下,只是越说到后面反而怪起安小池来。
“你如果不跟我说那些话,我也不会那么生气啊。而且你不是没受伤嘛……那些水不是都被夜遥给挡了吗?我刚才也问了我爸了,他说不严重……啊!”
吴可菲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左脸,安小池就站在她面前,眼神冰冷。
“你,你竟然敢打我……”
她话还没说完,安小池手一扬,反手又是一巴掌。
“啊!”
左脸火辣辣的感觉还没消下去,右脸又被挨了一巴掌,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吴可菲只觉得第二次比第一次的疼痛感更甚,她的眼泪几乎是立刻就下来了。
她用两只手捂住脸,想要起身却被椅子脚拌了一下摔倒在地毯上,摔的途中胳膊肘还撞到桌子,重重的撞击让她又哀嚎了一声。
大概是听到里面的动静实在太大,房门突然被打开,吴可菲一抬头就看到温夜遥,她哭喊道:“夜遥,夜遥她打我!你看到了吗她竟然打我!”
温夜遥连个眼角没甩给她,快步走到安小池身边,握着她的手轻声道:“医生不是说了的手有点被冻伤了?刚擦过药怎么还乱动?疼不疼?”
吴可菲呆住了,她顶着被眼泪糊了满脸的妆尖叫道:“温夜遥!被打的人是我!是我!我爸都没打过我!你没看到吗!她不止打我,她,她还推我!这个女人想杀了我!”
安小池甩开温夜遥的手,蹲下身狠狠抓起她的手腕,冷冷道:“我就是打你怎么了?打的就是你!”
吴可菲被安小池的眼神吓的拼命想往后退,结果手腕被安小池牢牢抓在手上,竟然挣脱不开。
“我,我要告诉我爸!你放开我!我要报警!我要报警!”吴可菲以前哪里被人这样对待过,简直是又愤怒又害怕,偏偏在场的钱浩荡无动于衷,而温夜遥则紧紧皱着眉,眼睛只看着安小池一个。
安小池欺近她,手中用力,声音冰冷:“吴可菲,第一个耳光我是替阿遥打的,你有事情你冲着我来,你不该伤他!你知不知道我看看到他手上的伤时心里是什么感觉?我就想把那壶开水从你脑袋上浇下去,让你也感受感受那种痛楚!第二个耳光我是替吴导打的,他这一生最大的败笔就是生了你这么一个智障!二十五六的人了还活的那么冲动,任性,没脑子,生你不如生块叉烧!”
吴可菲被她一连串的话给镇住了,她没有想到外表看来文文弱弱斯斯文文的安小池狠起来竟然是这样,不仅敢动手打她,还敢这么骂她。
“安,安小池!你胡说!你胡说!”吴可菲简直要被气疯了,她尖叫着想要挣扎,可是先是一个晚上没睡,接着早上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心情一直紧绷,然后现在又被安小池连着重重扇了两个耳光,她又哭又叫又受了刺激,身上早就没了力气,竟然连安小池的力气都比不过,被她死死的抓着手腕挣脱不开。
情急之下,她另一只手就想去抓安小池的头发,结果刚扬起来就被温夜遥给抓住了。
温夜遥一手制住她,一手护着安小池,让她往后退了两步才甩开吴可菲。
“吴小姐。”温夜遥一边轻轻揉着安小池的手,一边漫不经心道:“随便动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吴可菲瞪大眼睛,简直是气到血都要吐出来了。
“我随便动手?”她高声怒道:“温夜遥!我动手?!她打我你没看到吗?!我只是反击!反击!”
“那宝宝也不过是反击。”温夜遥温声道,他的语气甚至没有一点攻击性,就如同平常那样,总是温和,优雅,可是接下来他说的话,却真切让吴可菲感到了害怕。
“你应该庆幸今天早上被水泼到的是我,不然的话,哪怕宝宝只是受一丁点的伤,你也早已经不能全须全尾的站在这里了。”
吴可菲浑身僵硬,她脸颊红肿,脸上涕泪横流,发丝凌乱,简直就像个疯婆子一样。“你……你什么意思?”
温夜遥示意安小池坐在一边,他则好整以暇的弯下腰,慢慢,慢慢的收起笑容,却而代之的是眼神里翻滚着的,让人胆寒的暗涌。
“你应该感谢我及时赶到了,更应该感谢宝宝只不过是打了你两个耳光。事实上,就算宝宝真的要打杀你,我也有办法替她善后,并且不会让她受到一丁半点的影响。”
“我不信……我不信!你不用吓我!我不会信的!我要报警!我要报警!”吴可菲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就想逃出去,她嘴上不肯服输,身体却很诚实的害怕到发抖,尝试了好几次才爬起来,结果又见钱浩荡双手环胸的挡在门口,嘴角噙笑。
“吴小姐,这话还没说完呢,这么着急想去哪儿啊?”
就在此时,温夜遥又突然靠近她,极轻极缓的在她耳边说道:“我有没有这个本事,你可以去问问吴茂学,问问他温家二少下定决心要弄死一个人,是不是易如反掌。”
吴可菲被连着威胁,精神终于崩溃,抱着头尖叫一声不管不顾的撞开钱浩荡就冲了出去。
然后在当天晚上,就听说吴茂学连夜带着她回了加拿大,而且让副导通知所有人放假半个月,半个月后再等通知。
++
就在收到吴茂学和吴可菲连夜回了加拿大的当天晚上,钱浩荡正相当无语的看着温夜遥和安小池两个人手牵手的互相慰问。
“阿遥,你手还疼不疼?现在会不会难受?我给你吹吹好不好?”安小池正在给温夜遥换药,一边换还一边不停的问他,明显是心疼坏了。
“不痛了,宝宝别担心,嗯?”温夜遥温柔的看着她,另一只没受伤的手还闲不下来放在她脸颊边,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她的耳垂。
等到温夜遥的药好不容易换完了,就换他给安小池擦冻伤膏了。
“疼么?”温夜遥一边轻轻吹着,眉间紧紧蹙着。“你当时怎么那么傻,不知道水里有多冷吗?不知道自己才穿了多少吗?要是被冻坏了怎么办?”
安小池傻傻的笑了一下。“我没想那么多,没事,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我也不疼,就是挺痒的。”
“痒也忍着,不许挠。”
温夜遥瞪她,坚持不到两秒又败下阵来哄道:“痒的时候我给你吹吹好不好?这样吹?还是这样吹?”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往她耳根,脖子上吹气,惹的安小池笑个不停,两个人擦药擦到*,眼看着画面越来越瞎狗眼,钱浩荡赶紧咳嗽两声,表示自己还在。
结果温夜遥回过头,一脸“你怎么还没走”的表情,惹得钱浩荡恨不得把桌上的果盘整个糊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