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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1 / 2)

霍铮开出一块空地让白细原地歇息,继续锄草,将墓地重新修葺,他一人斩草挖地,白细折袖,帮忙腾开野草。

此地为霍氏两人的墓,霍铮多年未回长月村,因而也没来祭拜他们。

从筐内取出祭品一一摆放于墓碑前,白细不识字,盯着墓碑,知道里面埋葬的人是霍铮的双亲,躬身拜了拜。

他发上挂有草叶,霍铮摆弄好祭品,为他清理干净,旋即对墓碑说了一句,“爹,娘,这是小白。”

白细遂跟着他,学得有模有样,“爹,娘,我叫白细。”

霍铮:“……”

霍铮心里有鬼,恍惚间竟生出儿媳见霍铮丈母娘的幻想,不由愧愤难当。

祭过霍氏,两人又转至另一处山头祭拜霍千钧。

霍铮未将白家坑了白细待嫁一事道出,死者为大,霍千钧已入土为安,霍铮不愿给死去的人增添忧堵,而他也下意识拒想白细曾被他错认成嫂子的事。

在山中停留半日有余,除了一只捡来的可怜幼狗,两人空手下山。

村口附近架起的围栏聚满了村民,人群吵囔,聚拢在一块议论什么事。围栏多用于发布通告,白细与霍铮对视一眼,朝围栏的方向靠近。

人群拥挤,白细被霍铮带到一旁,便看对方寻了处地方,稍往内靠去,凭借挺拔的身姿,看清楚围栏上贴满的通告。

原来是田税一事。

每年中秋前农户得将一年一次的田亩税缴纳,亩地依照人口分配,人口越多的农户承担的税钱越高。

霍家得了双人份分配的田地,霍铮折算一番税钱,囊中虽然羞涩,这份钱却也不是交不起。他在心底盘算折合一番,心里有了些底。

白细跟上他,问:“铮铮,如何了?”

霍铮对他解释清楚缴税一事,白细明白,颇有些愤愤不平,“就是要交钱了!”

他抿着嘴巴显得有些不高兴,在他眼里,霍铮赚钱好辛苦的,如今凭那贴出的一张纸就要交钱,想想心里很是不服气呢。

没等他不高兴太久,因为回到霍家后,一直昏睡的黑色幼狗醒了。

它似乎睡了个安稳觉,恢复些许精神,白细试图与它交流,奈何幼狗未开灵智,只会对他虚弱的唔叫,白细跑回屋内,大喊:“铮铮铮铮,你快出去看看——”

霍铮正在换衣服,脱到一半裸出大半身子,白细闯入后立在门外看呆了一瞬,嘴巴张成一个圆,合拢。

霍铮若无其事将衣服脱去套上干净的,余光却一直将白细的动作收进眼底。

霍铮发现,小白似乎喜欢看他的身体,掩唇清了清嗓子,“发生何事?”

白细收神,急急忙忙拖住霍铮的手,把人带出去,“小狗醒了。”

霍铮随他查看幼狗的情况,取出熬软的米汤喂它。小东西早已饿坏,嗅到吃的立即探出舌头舔,稀软的毛发脏兮兮,白细坐在小凳上看它吃东西,霍铮找了块布沾水,待幼狗腹部饱涨,把它毛发上的凝固的血擦拭。

幼狗躺平任人翻来翻去,湿黑的眼睛一直望着白细与霍铮,泛出水润的亮光。

村里没有兽医,霍铮转头对白细说:“是死是活看它的造化了。”

这只狗若非遇到白细,恐怕早早露尸荒野。

木盆里垫些草料给幼狗窝着,白细连狗带盆抱回房里,霍铮不拦他,多熬了些细米,白细留下一碗,时不时喂幼狗吃。

白细对幼狗惦记,到了夜里,屋内灯火还亮着,半夜亲自起身照看它的情况,生怕它断气。

霍铮起夜,看到室内有光亮,他在门外敲了敲,白细未回应,轻推而入。白细正蜷在床角,床角下置着木盆,他手里还拎有一只木勺,显然半夜爬起来给幼狗喂过东西。

白细睡得极沉,霍铮靠近他也不知。梦影中察觉有暖源靠近,喉咙发出软声细小的嘟囔,转个身,就滚进了霍铮的怀里。

霍铮轻手将他放回床,被子盖好。本应就此离开,脚下却如扎了根不动,目光沿着白细的轮廓描绘,这是一张和女人没有任何干系的脸,却总时时闯入他梦中。

霍铮骨子里是个守旧传统的男人,如今他日日肖想着白细,不禁苦涩摇头。

他在墙上围了刺藤以防有人窥探白细,防得住别人却防不了自己。

他才是守在白细身边,对他虎视眈眈,心怀不轨的狼。

白细梦里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巴,恰好碰上一柔软温热之物。

霍铮如梦方醒,狼狈从室内逃窜,他在庭院内站了许久,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第29章 兔子出现(捉虫)

暖风浮动的午后,白细被黑色幼狗闹醒。

他看着挨在他腿脚蹭动的小家伙,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来。

本以为活不久的幼狗,凭那吊着的一口微弱气息,挺了过来。这三天白细守着它,按时喂米汤,吃了几日粮食,小家伙比起被捡回来时精神不少。

幼狗知道白细对它好,在白细一点点把米汤喂入口中时,会用湿软的舌头把他整根手指舔得湿漉漉,每天吃饱了睡睡足了吃,醒来若不见白细,喉咙还会发出娇弱的呜叫。

幼狗捡回一条名留在白细身边,他不时唤它狗狗、小狗,霍铮听了,提议为它取个小名方便记住,名字当由白细亲取。毕竟幼狗是他发现救回来并悉心照料,没有白细,就没有幼狗的第二条生命。

落下的床幔随风飘晃,白细伏在枕边,与幼狗大眼对小眼。幼狗低低呜了呜,用湿漉漉的鼻子亲昵蹭上他的面颊,黑黑亮亮的一小团,白细认真看它的眼,心里有了主意,转头对霍铮说:“它的眼睛像好像珍珠,就叫黑珍珠如何”

白细未曾到过海边,亦没见过珍珠,但他从王八龟神医嘴里听说过。

王八龟神医说海底有蚌,蚌里有圆润亮泽的珍珠,那是一种极其美丽珍贵的东西。他想,或许珍珠就与幼狗的眼睛一样,虽然它的眼睛是黑色的,也并不妨碍白细将它想象成珍珠的样子。

霍铮静默片刻,将黑珍珠稍微提起来,往它腹下看,沉道:“它是只公狗。”

黑珍珠夹紧腿和尾巴忙从霍铮掌心里逃脱,缩在白细腿边,呜呜弱叫不给人看丁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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