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爸:“你倒是光心疼儿媳妇去了,你就不心疼老头子,大冷的天我晚上没人暖脚呢。”
“哎呦你说你这个不着调的老货!”杨妈妈笑骂,“孙女小,他们小夫妻又是头一胎,我再帮着照顾一阵子。”
“那你就不心疼儿子一下?榆木疙瘩。”杨爸指着老伴儿数落,“再说老大家的教训你还没吸取?啥事你都包办操心,大豆到现在都是你帮他们养,养得他们两口子自己光想着依赖,自己立不起来。边疆他们小夫妻俩又不是笨蛋,人家自己能生自己就能养好。人家小夫小妻的,你少赖在那儿碍眼。”
杨妈妈于是搬了回去,临走时还各种不放心,嘱咐这嘱咐那,杨边疆跟在他妈后头,一一点头答应着,就差没写个保证书,保证把他闺女伺候好了。
送走杨妈妈,杨边疆关上门回到屋里感慨,真心不容易呀,媳妇和娃终于还给他了。
成功要回媳妇和娃的杨边疆却被媳妇安排睡小床,杨妈妈之前铺在屋里的小床归他了。这次他没敢提意见,他其实自己也怕,怕自己睡觉不老实,冻着媳妇或者压着孩子。
于是某人只好挨在一边看着媳妇给娃喂奶,某个白嫩丰满的东西让他有种坐立不安之感。
好容易闺女吃饱喝足了,换上干净温热的尿布,伺候舒服的小婴儿睡熟了,某人赶紧去被窝里偷媳妇,从对面大床偷偷抱到自己小床上。
之前没抱到怀里还好,这会儿一碰到媳妇温软的身体,顿时一种想爆炸的感觉。
那就爆炸吧,想想他都憋了多久了。
使劲疯,拼命疯,火山爆发地疯。小夫妻许久不曾了,身心都是深深的饥渴,于是每一个细胞都兴奋着,久旱逢甘霖的酣畅。
然后亲热完了,还得偷偷给人家还回去。某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哀怨着,把媳妇还回大床。看着被窝里睡得香甜的小婴儿,真心觉得不容易。养个娃容易吗,自己媳妇,想多搂一会儿都不行。
碰巧了哪回正在兴头上呢,那边娃娃醒了一声啼哭,媳妇二话不说推开他就溜了。
闺女啊,当你爸容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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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边疆在娃娃四个多月的时候才得以回到大床,实现了他“一边搂着媳妇、一边搂着娃”的理想抱负。
小夫妻把婴儿照顾得很好。杨边疆虽说自认为粗手笨脚,可夜间孩子要是哭闹,他保证赶紧起来抱着哄,两间屋子他来回转悠着哄。冯荞这个新手妈妈每天夜里要喂几遍奶,换几遍尿布,夜间哄孩子的任务也就留给杨边疆了。就这样,冯荞还总觉得觉不够睡,一天到晚照顾小婴儿,也是够辛苦的。
好在这孩子也不怎么闹,好带,小夫妻俩完全能对付。
杨妈妈每天也会过来帮把手,洗个尿布啥的,冯荞收拾完屋子,过来帮着婆婆把尿布一块一块往绳子上晾,杨边疆便抱着娃娃在院子里溜达,让她看树上新开的桃花,还有树下一群毛茸茸的小雏鸡。
已经是阳春三月,天气一天天暖和,娃娃也能翻身了,逗一逗还会笑出两个小酒窝。这时候小脸蛋已经看得分明了,娃娃长得主要随了妈妈,五官精致明媚,眉眼却有几分随爸爸,便比她那个美丽俊俏的妈妈更添了几分英气。
可是杨边疆也不得不承认,闺女一笑那两个酒窝儿,还真随了姑姑兰江。你说咱这么胖乎乎肉嘟嘟的小脸蛋,笑出酒窝来容易吗。
杨妈妈抱孙女出去玩,村里人看了便纷纷说,这孩子可真会长,专挑你们一家人的优点随,活脱脱一个小美人胚子。
开春后,杨边疆恢复了做木工活,平时白天便很少在家,杨妈妈田里的活也开始忙,娃娃便主要由冯荞自己带。杨边疆晚上收工回来,便急着洗手抱闺女,一边体贴地问媳妇:“今天闹没闹?媳妇累了吧?”
“没闹,就是我上个茅厕的工夫,她自己在床上一连翻几个身,我要是再不回来,怕是要掉下床摔了。”
“哎呦,那可不行。”杨边疆立刻警觉,“明天抽点儿工夫,赶紧给她做个带围栏的小床。”
他自己就是做木匠的,冯荞做饭,杨边疆立刻就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木工专用的扁铅笔画了个设计图,第二天一早徒弟小武来,杨边疆已经动手在做了,小武问师父干啥,原来是急着给小师妹做小床呀,赶紧乐颠颠来帮忙。
大清早完成了一部分工序,杨边疆带着小武去做活儿。他们当天给一户嫁女儿的人家打嫁妆,晚上便稍稍收工早一点回来,天黑开亮院子里的门灯继续干,赶在当晚把闺女的小床做出来了。
很漂亮的围栏小童床,没刷油漆,就用结实的水杉木做了个实木小床,边角用雕花的手推刨子做成圆角,还拿细砂纸把里里外外仔细打磨了一遍,弄得十分光滑。
冯荞铺上小被子,把娃娃往里头一放,哈,这下子不怕她翻身掉下床了。
天暖和了,小娃娃穿得轻便了,躺在小床上便抱着脚丫子啃,小孩子的柔韧性可真好。
小武蹲那儿研究了一会儿,笑着问冯荞:“师娘,她怎么一直抱着左脚吃啊?”
“有时候也吃右脚。”冯荞随口说。
“吃左脚比较多,我看她很少吃右脚。”小武嬉笑。
“大概她觉着左脚味道更好吃吧。”当爸的很不像话地调侃闺女,小武听了噗哈哈哈笑得捂肚子。
杨边疆也蹲下来,看着小床上的闺女,鹅黄小被子上的娃娃漂亮得像画片儿,穿着大红色平绒布的手工小夹袄,抱着一只肉乎乎小馒头一样的小脚丫,啃呀啃呀吃得真香。
可惜当时没相机,不然杨边疆真想把这一幕拍下来,长大了给闺女看——看,看看,你小时候整天啃自己的脚丫子。哈哈!
杨边疆伸手把那胖嘟嘟的小脚丫拉出来,拿起一旁的纱布给闺女擦擦口水,小娃娃挥舞着小胳膊小腿看看爸爸,也不生气,腿一翘手一扳,又把脚丫塞嘴里了。
继续吃。
空出的右脚丫还动呀动呀,伸呀伸呀,怡然自得地舒展着,杨边疆干脆把她右脚丫握住,在那圆溜溜小珍珠似的脚趾头轻轻咬了一口,小娃娃咯咯一笑,赶紧把小胖腿缩回去了。
“吃饭了。”冯荞叫了一声,专心研究娃娃的师徒俩才起身去洗手吃饭。
冯荞把一盘包心菜炒肉放在饭桌上,走过来看看娃娃,再拍拍结实漂亮的小床,刚做出来,还散发着木材的清香,冯荞笑笑说:“这个小床实用,样子也好看。你要是多做几个,刷上油漆放到城里卖,卖贵点儿也一准有人买。”
小财迷!杨边疆笑,媳妇似乎啥事都能跟钱联想到一块儿去。他给自家闺女做的小床,父爱出品,精工细作,每一个边角都仔细打磨过的,当然不能差了。至于拿出去卖,目前他还没想过,他手上接的活儿还干不完呢。
不过冯荞想过的带锯房,他已经开始筹划了。
小两口想到一处去了,方圆几十里,就只有农具厂有一台带锯,使用不方便不说,关键是技术也成问题,原本他和师兄辞职后人手就不行,师父养伤几个月厂里更加懈怠了。他每次去解木料,都要自己画出开锯的墨线,亲自跟着去监工,就怕别人一不小心把木料锯糟蹋了。
这正是他们立足的好时机。长远利益,他们自己也需要一个带锯房。
早在之前他就有这想法,可当时忙着照顾媳妇生孩子,便没顾上。而现在,闺女都四个多月了,一切走上正轨,冯荞在家带带孩子,他除了偶尔下田干点儿庄稼活,便把精力都花在做木工活挣钱上。
开带锯的计划这会子正该进行,杨边疆把想法给李师哥一说,李师哥双手赞成。
只是相对于杨边疆,养了两个儿子的师哥囊中羞涩,师嫂这几年带着俩孩子啥事也干不了,没法挣钱,师哥一个人挣钱养家,他手里就没什么积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