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南多会装啊,握手都是浅尝即止的:“朋友都叫我老白,欢迎回到江州以后,辉信律师事务所有兴趣能到我们的训练营公司参观交流下,因为我们确实有也大量的法务工作需要找寻一家专业机构来代理。”
樊尚泽确实是聪明人:“小华这么值得你投入?”
白浩南点头:“他具备的天赋是毋庸置疑的,肖教练的做法简单粗暴,甚至有点拔苗助长,未来不一定,特别是昨天的事情无论身体还是心理都是个严重打击,很多小球员这么废了,但我想试试看,今天的赛之后,晚我们全体前往平京,我希望能带他。”
樊尚泽没有之前那么坚决了:“但踢足球到底能有什么前途呢?”
白浩南不要脸:“我们只说这个孩子,在他现如今的成长期,需要的是个父亲一样的足球教练,能真正培养他品格的人,学会诚实、尊重以及承担责任,学会男人应该怎么站在这个球场乃至社会,而不是像之前那样为了赢毫无底线,我也是个为了赢不择手段的家伙,但终究要懂得这个底线在哪里,我想你是律师,最清楚我说的什么意思,你有信心教好他这点么?我不看好。”
樊尚泽肯定都认为他在暗示什么了:“你……对其他孩子家长也是这么谈?”
白浩南笑:“你如果到我们训练营看过,不会怀疑我的态度了,总之一句话,我有信心教好这个孩子的品格,跟着我走,哪怕以后踢不了球,也是个心理健康的小伙子,你再送他出国留学之类估计事半功倍了,再说我们未来也有很多出国打赛的机会,今年我可以带他。”
樊尚泽看来是有点崇洋,另眼相看的态度了:“你出过国?”
白浩南笑:“我英语恐怕你还溜点,虽然发音不准。”
樊尚泽想想的发音却不是英语:“人生贵得适意尔,安能羁宦千里以要名爵?”
刚才还装着很高深的白浩南立刻现形了:“啥?”
樊尚泽笑了:“世说新语里面的一句话,我觉得可能是你的态度,没听过算了。”
白浩南不怕怂:“我没读过几天书,但是走了很多弯路才明白道理,所以更是想让我的小球员不要像我这样,三十多岁才知道该怎么做人。”
没想到樊尚泽反而被这句说服了:“那是真明白道理,确实在初阶段送出国也不是什么理智的行为,那我再看看他这几年的成长状况?”
白浩南再主动伸手:“欢迎您到我们公司考察,考虑这样孩子的具体情况,为我们量身打造一份能够保证各方利益的合约,怎么样?”
樊尚泽竟然开始咨询业务范围了。
助教一直站在楼道头,对白总监迅速跟这么漂亮的少妇家长打得火热,简直不要太佩服!
白浩南并没有跟金韶华单独聊什么,毕竟未成年人只要先跟家长谈好了,后面只是个技术性问题,不会有太大的差别,直到护士来把金韶华转病房,从需要时刻监护的重症监护室到普通病房,他才对孩子简单说下情况,肖伟林做了什么,去了哪里,接下来球队做什么,训练营有什么安排,至于这边一切都等到从病房出去再说,现在的血小板浓度肯定还是超标的,随时有危险。
樊尚泽一直坐在儿子的病床边,目光不由自主的从儿子脸转到白浩南这边,看这个站在床尾的高大男人,确实有若父辈的宽厚气质,看得有些猛然惊觉是不是盯着了,才扭头看儿子,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白浩南看得出来女人的态度,但没撩,看病床的孩子眼神是听明白了,摆摆手撤了,没想到金韶华尽力发声想叫住:“我……想去看看下午的决赛!”
已经转身的白浩南满意回身:“虽然是教练让你打针吃药的,但你也做错了,十二岁,已经是个有点脑子,有自己看法的年龄了,正常踢球的快乐如果还需要打针吃药来保证,你觉得这还有意义吗?如果有人能买到更好的药,明明不如你有天赋,不如你训练刻苦,却能在赛场打败你,这公平吗?”
金韶华其实看起来并不是个倔强的孩子,起码没有刘大丰那么三脚踹不出个闷屁却死心眼,使劲扭头看周围,顾左右而不语的标准体现,白浩南静静的等着,樊尚泽想伸手提醒儿子,被白浩南用眼神制止了。
看来母亲带孩子,和白连军当年把白浩南拉扯大,还是有区别。
病房里安静了好一阵,金韶华终于承认:“肖指导……没想害我。”
白浩南斩钉截铁:“从用药打针开始,你们已经被带了错误的路,更难听的我不说了,他没把你们当球员看,只是工具,他想赢球的工具而已,这次你必须要接受这个错误导致的惩罚,好好的在这里反省以后该怎么办,晚我们一起去平京,以后我们会有一系列的各种赛可以打,今天这个决赛更重要的赛,有兴趣么?”
病床的孩子犹豫下,眼睛都忍不住开始冒光以后,才慢慢的点头。
也许只有孩子,才值得白浩南这样挖空心思的矫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