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纱纱放弃了。
她说:“那我们买点樱桃吧,孕妇适合吃樱桃,我可以做樱桃戚风蛋糕,毅哥和嫂子晚上六点过来的话,时间也足够了,可以再买点酸奶西柚香蕉,做樱桃思慕雪。其他水果也都多买一点,我们可以切一个大果盘。刚刚路过瓷器专区的时候,我见到有个欧式的三层托盘蛮好看的……买回来的话,下次还可以招待其他朋友,诶,我记得好像还有配套的茶具杯具,可以买一整套,还有……”
唐南周忽然笑了声。
宋纱纱语气一顿,问:“笑什么?你不觉得好看吗?就是刚刚我们经过的时候,那套瓷白的器具。”
“我没注意。”她肩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小块碎叶,想来是刚刚走在路上时风吹过来的,他探出手拂去,眼里多了几分笑意,只说:“你白天比夜里要有精神。”
宋纱纱说:“还不是你晚上折腾我……”
腿脚不方便,色心仍旧十足。
最后还是她心疼他,坐上去自己动了。
不过也许是因为有些劳累,迷迷糊糊地睡去后,噩梦倒是没有那么频繁了,加上昨天和景黎谈了下,大概也是心情有所纾解吧。
见她走神,他捏了捏她的手掌。
“想什么?”
宋纱纱回神,反手就重重地握了他的手一下。
“今晚收敛一点啊。”
唐南周“嗯哼”一声,又不动声色地瞧了她一眼。
宋纱纱对于韩毅真人的印象仍旧停留在多年以前。
当时是她和唐南周成为男女朋友后的第一次约会,两人约在淞沪码头,正巧碰到了在码头卸货的海员们,也是那时第一次遇见了韩毅。
对于韩毅的印象,宋纱纱当时只有一个,极具男性荷尔蒙的男人,彼时学校里流行的都是瘦瘦弱弱,唇红齿白的花美男,偶然一见韩毅这种举手投足尽显男人味的男性,宋纱纱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而今天见到韩毅和他的妻子时,宋纱纱不由有些诧异。
韩毅还是当年的糙汉子,他穿着没有讲究,打扮得很居家随便,踩着一双人字拖就上门来了,还背了一个黑色的运动双肩包,眉眼间和当年宋纱纱的印象相差得有点大,当年的韩毅宛如一只野豹,充满了野性与张扬,如今站在妻子身边的韩毅,更像是一头有伴的雄狮,虎视眈眈地守在自己妻儿身边,有敌来袭时威风凛凛的一爪子挠过去,打死后一扭头又能伸爪抚摸妻儿的脑袋,举手投足间写满了只给妻儿的温柔。
而他身边的程桑桑比起网络上的照片还要漂亮上几分,五个月的肚子不是很明显,但整体看来,微微丰腴,面色十分红润,看得出来精神很好。
宋纱纱含笑跟着唐南周一块打了个招呼。
程桑桑上来就摸着宋纱纱的手,说:“说起来,你和唐南周都是我的师姐师兄,当年我在一中念书的时候没少听过你们俩的传闻。当年你高三还未毕业就考上了国外的大学,学校里的学生都传得津津有味,后来你还参加了高考,给一中夺了个省状元的称号,董校长别提多自豪了,后来每一次升旗仪式的讲话,都要提你一遍。”
宋纱纱没想到一上来就被一顿夸,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又连忙说:“嫂子,您过来坐吧,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甜点,我下午做了个戚风蛋糕,还有樱桃思慕雪……”
程桑桑说:“樱桃吗?我还挺喜欢吃的。”
韩毅却忽然笑了下。
程桑桑瞥她一眼。
唐南周问:“毅哥,你笑什么?”
韩毅哼笑一声,说:“笑你嫂子,她怀孕后口味奇特刁钻,一时一个样。”
唐南周问:“怎么刁钻?”倒是一副认真学习的模样。
韩毅说:“前几天半夜三四点吧,和我说,想吃车厘子味的樱桃。我说这两个不是同个东西吗?她说就不一样,非要吃。最后我开车出去买了车厘子和樱桃,把车厘子榨汁,樱桃浸泡,她才满意了。”
“喂,韩先生,你这么说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韩毅说:“都是自家人。”
他又哼笑一声,说:“时间不早,我去做晚饭,你在客厅里坐着,别乱走动,想吃什么和我说。”
程桑桑说:“我说了好几遍,孕妇多走走才好,你别把我当病人看!”一转头,又笑吟吟地和宋纱纱说起话来。韩毅把双肩包放下来,拿出一个保温壶。
宋纱纱瞄了几眼,正巧发现里面还有个手动的榨汁壶,体积不大。
察觉到宋纱纱的目光,程桑桑和她解释:“我最近爱喝鲜榨果汁,一想到就要喝,有时候在外面找不着榨汁店就用这个替代,我老公力气大,手动榨汁也很快。”
进厨房帮忙打下手的唐南周听到这句话,悄悄地问韩毅:“毅哥,你的榨汁壶哪里买的?”
韩毅说:“能用自动的别用手动,你嫂子她就喜欢折腾我,女人就是麻烦,怀孕的女人更麻烦。南周,你还没结婚,不懂,女人不能宠着,一宠就要骑到你头上来了。”
此刻,客厅里响起程桑桑的声音。
“老公,鱼做清蒸的啊!”
“妥。”韩毅立马探头回应,重新站回来时,见唐南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他轻咳一声,面无表情地自圆其说:“没办法,我宠习惯了,这辈子改不了了,但你还早,可以改。”
唐南周问:“榨汁壶哪儿买的?我担心纱纱怀孕后也会这样,我只在超市里见过自动的,体积还不小,不方便携带。”
“网上买一个,我等会给你发个地址。”
“行。”
韩毅看他一眼,觉得自己的兄弟大概也是没救了,以后很有可能是心甘情愿当老婆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