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灼不明白她拿匕首做什么,歪着脑袋,一副迷茫的神色看着她。
“皮卡丘,过来。”她向它招手,听话的雪灼走到她脚边,在她的手上舔了两下。
“对不起……”她低低道,一手绕过雪灼的脖子,一手将锋利的匕首抵上去。
雪灼还是一副不知所谓的模样,喉中发出欢快的声音。
她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敷衍过去了,那下一回呢?
容蓟已经开始心生怀疑,以他的敏锐,不可能会毫无所觉,留下雪灼,自己迟早要露馅,它对陌生人的敌意,以及对自己的亲密,实在太不正常,就算反应再迟钝的人,也会觉得奇怪。
不能排除容蓟在用雪灼来试探自己,他做事,从来不会无缘无故。
无论如何,雪灼都不能留着了。
对于雪灼的死,她可以编造出许多的理由,比如它突然发狂,攻击无辜之人,她为了救人,只好出手将它击毙;也比如,它突然发狂攻击自己,她为了保命,只好忍痛下了杀手;再比如,它四下乱跑,与林中野狼混在一起,被人误杀。
总之,如果容蓟真的追问起来,她怎么都能替自己脱罪。
而杀死一只这样的狼,对她来时,根本就是轻而易举,它甚至……不会反抗。
深吸口气,握紧了匕首,拼命压下心底的那股灼灼哀恸,猛地将匕首朝前一送——
雪灼发出低低的呜咽,艳红的鲜血滴落在地。
哐啷一声,匕首落地。
她悲痛掩面,终究,自己还是下不了手。
在最后关头,匕首错了位,只割伤了雪灼的前肢。
大概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等待了两年的主人,要如此伤害自己,雪灼半蹲在她面前,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喉中不停发出哀伤的叫声。
“对不起,对不起……”它为了自己,什么危险的事情都愿意做,哪怕自己要杀它,它都不会有丁点反抗,而自己,却因为担心被容蓟认出来,就残忍地想要夺走它的生命。
还记得两年前那次春猎,它只有巴掌大小,毛茸茸的,连路都不太会走。
小小的狼崽,脾气不小,无论是谁都不能接近它,却唯独对自己,依赖信任。
“对不起……”她抱住雪灼,将脸埋进它厚厚的皮毛中,滚烫的热泪,沾湿了雪狼白色的毛发。
隐忍了许久的眼泪,像是突然决了堤一般,汹涌而出。
有时候,不哭则已,一哭就停不下来。
雪灼很听话,任由她抱着,一声不吭,也不管自己正在流血的前肢,反而用大脑袋轻轻蹭着她,以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