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她倔,这人倔起来,十个她都比不上。
懒得与他争,打了个哈欠,捏捏自己腰上的肉:“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感觉最近在你这里养伤,我至少胖了五斤。”
“胖一点好。”
“哪里好?”
他漫不经心地取过一本奏折:“哪里都好。”最重要的是,手感好。
撇撇嘴,男人都喜欢说谎话来哄骗女人,嘴上说着胖一点好,但实际上,有几个男人,喜欢身材臃肿的大胖子?
“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她在心口的位置按了按:“什么都不做,脑细胞都要退化了,要不,我明天就回太师府吧。”
“不行。”想也不想便拒绝,“紫绛说,你的伤口有溃疡的危险,等她说可以了,你再回府。”
“不是吧。”她哀嚎:“紫绛一定跟你串通一气,故意把我的伤势说的很重。”
“钰儿。”他叹息,仰起头来,坚毅的眸子中,隐隐透出一分碎影般的寒锐,以及一分深埋在寒锐下的温情:“那一日,你命悬一线,我抱着你,几乎不敢去看你,每看你一次,你的气息就微弱一分。你就那样安静地躺在我的怀中,轻的就像一片云,一边随时都会飘走的云。紫绛告诉我,你伤得很重,能活下来的几率,只有五成,我很害怕,当你心口上的箭被拔出的刹那,我脑中一片空白,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仿佛的我的灵魂,都随着你一起同而去。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你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气息也趋于平稳,脸色虽然还是很苍白,但好歹,你活下来了。”他顿了顿,语声轻颤,带着喜悦,带着悸动,也带着深深的惶恐:“那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一刻。”
说实话,那****伤得究竟有多重,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只觉得,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有美梦,有噩梦,有不知所以的荒诞梦境。
而就在那个时候,这世上,有一个人,在为她担心,为她祈祷,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鼻腔涌上一阵酸涩,她眨眨眼,连忙将那股泪意逼回去。
想起一句话——
这世上的人有千千万,唯有那个人,可以随时随地,让你幸福惶恐到立时可哭。
重新低下头,泪眼模糊中,水经注三个字,渐渐变得迷蒙起来。
手指拂过那三个字。
心底有什么,开始热烈绽放,又有什么,默默枯萎。
她向往无拘无束的日子,她热爱波澜壮阔的山川河流,她愿意化身一只卑微的小鸟,在天地间自由地翱翔,做尽一切自己想做的事。
甚至她考虑过,等自己过足当权臣的瘾后,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人生若不放纵一回,哪里能称得上是圆满?
然而。
此时,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