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己现在所待的地方,貌似不像是太医院,也不是自己的房间。
到底是哪呢?
带着疑惑和紧张,她艰难地撑着床榻坐起身。
箭矢已被拔掉,伤口也已经包扎好,都已经到这个程度了,她不会再抱有侥幸,认为自己的秘密还能守住。
正垂着脑袋,拼命回想,自己究竟被带到了哪里,是谁给自己拔的箭、治的伤时,紧闭的门扉,被人从外缓缓推开。
一身月白长衫的男子,从殿门外迈步而入。
苏墨钰看呆了,眼前之人,与之前的梦境别无二致,褪去了高高在上的凌厉,温润平和中,带着一种如沐春风的雅致。
这是容蓟?
那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难不成是……
不用再猜测了,这里果然是东宫。
走到榻前,容蓟先是看了她半晌,然后端着药碗,在榻边坐下。
苏墨钰心跳得厉害,在看到对方的刹那,一些模糊的片段,骤然间变得清晰起来。
她想起是谁给自己拔的箭了,也想起了,在拔箭的时候,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谁。
女儿身的秘密不但暴露了,还叫他占了便宜,把自己看了个精光。
又羞又窘,感觉实在没脸面对他。
容蓟深深凝视她,因为伤重无力的原因,她此刻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一头青丝披散而下,将巴掌大的小脸,衬得越发清瘦。
她到底是怎么瞒住自己的?那些亲密的日子,两人甚至同榻而眠,自己竟然一直都没有怀疑过。
可恶,可恨。
抬手,轻抚她苍白清瘦的脸颊,这段时日,想来她也不好受,短短半个月,就瘦了这么多,着实令人心疼。
从男子指尖上传来的温度,几乎烙烫了她的肌肤,她狼狈地别开眼,心跳得越发厉害了。
想说什么,可嘴巴才一张开,就又重新闭上。
他也不说话,只定定看着她。
偌大的房间里,一时安静的诡异。
阳光自窗口投入,正巧落于床榻,一半明一半暗,如她此刻的心情。
一声叹息,他将她的脸扳过来,见她还要扭头,索性不收手了,就这么捏着她的下巴,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