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包括皇帝在内,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阎将军更是一脸难以置信:“烈洲,你在说什么!”
相比于其他人来说,身为当事人的阎烈洲却一脸平和,既无愤怒,也没不甘,反而诚挚道:“输了就输了,我阎烈洲并非输不起的人。”他看向苏墨钰:“苏舍人在兵法之道上,的确远胜于我,之前多有冒犯,还望苏舍人不要放在心上。”
苏墨钰是那种别人客气她也客气,别人嚣张她更嚣张的人,看在阎烈洲这么谦虚的份上,她微微一拱手,也诚挚道:“只是纸张谈兵而已,论实战,还是阎少将更胜一筹。”
“兵者诡道也,真正上了战场,靠的并非仅仅是经验,出奇制胜才是关键,在这方面,我明显不如苏舍人。”
“哪里哪里,阎少将客气了,不管怎么说,在大晋朝的百姓眼中,你永远都是不朽战神,是令胡人闻风丧胆的少年统帅。。”
之前还剑拔弩张的,这会儿两人倒开始互夸起来了,吃瓜群众表示一脸懵逼。
皇帝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拍着龙椅哈哈大笑:“没看出来,苏舍人还有这等本事,当真是朕屈才了。”
苏墨钰继续装谦虚:“皇上过奖,微臣只是平日里喜欢看些兵书,研究一下兵法而已,算不上什么本事。”
“哎,苏舍人莫要谦虚,这在场的文武百官,能做到自己这般的,只怕屈指可数。”皇帝看了眼兵部侍郎:“只怕连谭大人,都和阎少将过不了几招。”
兵书侍郎脸上有羞赧的神色,皇帝至于这样吗?抬高一个人,就要贬低一个人。
苏墨钰不想得罪人,连忙道:“一个负责前线,一个负责后方,分工不同,是不能放在一起比较的,事实上在微臣看来,谭大人的职责之重,远远要超过在外领兵的将领,只有后方稳固,前线才能高枕无忧。”
有人暗中冷笑,这位苏舍人的嘴巴是越来越会说了,巧舌如簧,谁都不得罪。
兵部侍郎的脸色这才好些,其实苏墨钰的那番话,也是他想说的,不过碍于面子,没有开口罢了。
“难得你这样谦虚,朕深感欣慰啊。”皇帝捋着胡须,看样子心情极好:“谭爱卿,朕好像记得兵部尚书柳大人年前的时候,上折子请求告老还乡,可有此事?”
兵部侍郎道:“的确如此,柳大人年事渐高,兵部尚书之位责任重大,他称自己有心无力,不敢再居于此位,如今长江后浪推前浪,他愿把机会让给更多优秀的年轻人。”
皇帝颔首:“嗯,柳大人一生忠君报国,到了这个年纪,还为朝廷、为国之大计着想,这样的精神,着实令朕感动。”皇帝似乎真的挺动容,眼中泛起了泪光:“传朕旨意,授予柳大人定安伯之称号,再赐黄金万两良田千亩,爵位世代承袭。”
顿时有不少人唏嘘起来,柳大人也算是幸运,不过关键在于,他懂得急流勇退,若是继续霸占着兵部尚书的位置,别说是封爵和赏黄金田地,只怕最后要落个一无所有的悲惨境地。
不过兵部尚书的位置空出来了,这便代表,整个朝廷的官员,都要来一次大的调动。
果然没错,皇帝刚赏赐完柳大人,便对兵部侍郎道:“谭大人在职期间,一向恪尽职守,从来都没有犯过大的错误,并且作为柳大人的属官,耳熟目染,对于执掌兵部亦是驾轻就熟,是接替柳大人的最佳人选。”
闻言,兵部侍郎有些飘飘然,幸福降临得太快,他都还没做好准备。
苏墨钰在一旁提醒:“谭大人,敢不赶紧谢恩。”这种搞不清状况的懵逼感觉,她也有过一次,就是皇帝封她为中书舍人那回。
兵部侍郎猛地反应过来,跪下道:“谢主隆恩,微臣定不辜负皇上的信任。”
“嗯,起来吧。”其实皇帝早就有意抬兵部侍郎为兵部尚书,故意装作临时起意,也是为了试探一下他的态度,以及众朝臣的态度。
至于另一个人嘛……那的确是临时起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