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以精钢修造的马车前,苏墨钰抚着冰冷的车厢壁,心头总有种说不上的忧虑。
运送灾银不是件小事,这里面可装着八百万两的巨额银钱,装着整个东郡百姓的希望与命运。
为此,皇帝还从禁军中挑选了二十名精锐卫兵,负责此次的押运任务。
一切都看似完备,但苏墨钰却总有种隐隐的不安。
“苏大人,一切都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负责押运银两的军官上前禀报道。
苏墨钰点点头:“知道了,你再去检查一下,看还有没有需要准备的。对了,太子殿下来了吗?”
对方回道:“殿下遣人来传口信,说有要事缠身,请大人稍待片刻。”
要事?什么要事?
照理说,容蓟的私事,与她压根没有半点关系,可一牵连上太师府,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此次离京,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一个月,这一个月期间,容蓟人不在京城,很多事情就不能亲力亲为,若有突发事件,更是无法第一时间知晓,以他的心性,绝不会任由自己做个被蒙蔽双眼的瞎子,离开之前,他必定会在朝廷各个环节中安插自己的人手。
果然是任何时候都不会放松警惕啊,朝中那几个王爷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再加上一个突然重返朝堂的贤王,容蓟想不小心都不行。
看看时辰,天已经快要亮了,想起昨天街市上的轰动,苏墨钰可不想再来一次。
爬上马车,一阵烦躁不堪。
再不来,她可就走了,太子怎么了?太子就能迟到,就能任性,就能为所欲为?
正腹诽着,车帘突然被撩开,一个玄色人影,携着晨间的寒意,登上了马车。
苏墨钰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道修长人影在自己身边坐下,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不禁出口抱怨:“您自己的马车不去坐,干嘛非要跟微臣挤在一起。”
容蓟坐下后,好笑着反问:“自己的马车?这就是孤的马车,是苏舍人你坐错了车。”
什么?她坐错车了?
东张西望一番,发现这辆马车中的摆设以及规制,的确不像是自己这个品轶该有的。
尴尬死了,她连忙起身:“啊……那个……眼花了,对不住。”哪里是什么眼花,分明是这辆马车看起来更高级。
越过容蓟,正要下车,却被一股力道给扯了回来:“就坐这吧,孤有些话要跟你说。”
跌坐回原来的位置,苏墨钰越发窘迫:“还是不了,微臣身份卑微,不敢冒犯殿下。”说着,又要起身。
可肩膀上突然多出来一只手,牢牢将她按在座位上,“不敢冒犯?前天夜里你冒犯的还少吗?”
妈呀,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最怕容蓟提及前天晚上的事,红着脸,苏墨钰一个劲地挣扎:“那……那是个误会,还望殿下不要放在心上,微臣发誓,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
“怎么?你还想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