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很轻,轻的几乎一出口就散在空气中,但苏墨钰还是听到了。
一个人。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微臣从没见过大皇子。”按照年龄来算,她应该是没见过的。
容蓟颔首:“你是没见过,那时候你还小,就算见了,也不会有印象。”
苏墨钰不太想谈论这个问题,总觉得今天的容蓟有些盛气凌人。
“殿下难道不想为东郡的百姓做点什么吗?”她眨眨眼,一副恳切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她忧国忧民天下:“礼部尚书这个人看上去特别抠门,但谁也没想到,他这一捐,竟捐了五十万两,真是个好人!”
她在讥笑什么,嘲讽什么,容蓟焉能不知,淡淡瞥她一眼:“今日孤来找你,就是为了此事。”
“哦?”她伸长脖子,朝他身后探去。
果真,看到几个抬着木箱的人正站在他身后。
她皮笑肉不笑:“哎呀,没想到殿下竟也是这种爱民如子的好人,微臣代东郡的百姓谢谢您。”
容蓟似是笑了一声,却转瞬淹没在微凉的空气中,再难寻踪迹:“这里是一百万两,苏舍人收好了,出了岔子,你可赔不起。”
“那是当然。”
容蓟转身,似要离开,但又蓦地顿住脚步:“今日孤已请示父皇,东郡赈灾一事,孤将作为监察使,随你一同前往。”
什么?
苏墨钰差点跳起来,好不容易可以摆脱这家伙,为此还偷偷乐了一个晚上,怎么他也要跟来?
真是阴魂不散啊!
“你很不高兴?”他走到她面前,语气森森。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哪有的事,您想多了,微臣高兴还来不及呢。”
看着她比哭还难看的那张笑脸,容蓟的眼底,倒是染上了些微的愉悦:“你放心,孤去东郡的目的,并非因为你。”
话是这么说,但心里总是有疙瘩,苏墨钰硬邦邦道:“此次前去东郡,责任重大,有殿下坐镇自然是好的。”
容蓟半晌不语,就在苏墨钰好奇抬头时,他忽而道,“你很疑惑?”
“微臣一点也不疑惑。”
容蓟目光幽然,瞧着头顶某处虚空:“对于九年前的事,你真的一点也不疑惑?”
九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