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我。”玄龙停了下来,眼神冷酷而镇静,他松开了花珏,也在此刻切断了所有的温热与暖意,让夜晚的凉意重新包裹他。
花珏茫然地看着突然硬气起来的玄龙,陡然想起今早在欢馆楼上将落却未曾落下的那一吻,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将唇轻轻贴了上去。
只得一瞬他便后悔了。玄龙笑得有些促狭,像是什么阴谋诡计得逞,顺着他这个吻,将他整个人都往下压去,压在自己身下。热气几乎是在这一瞬便要弥漫开来,花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顶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然而,比这更让他慌乱的是自己的变化,他控制不住……浑身的血流都涌向某一个难以启齿的地方。
这便是情热么?他不着边际地想着。玄龙没有放开他,一吻缠绵灼热,吻得花珏后来眼中带泪,眼尾微红。
“我不碰你。”玄龙喑哑地重复了一遍他的承诺,而后摸了摸花珏的脸颊。
花珏张开口望他,像是想说什么。玄龙将他拉起来,拉进自己怀中,温热的手顺着他的衣襟滑进去:“过去了便好……你若是没有经验,也不用害怕。以后不要沉迷便可。”
随着他的动作,花珏感到自己犹如夏日雨天里浮在小池塘上的一片叶,浮沉飘摇,堪堪要沉底时,却又浮上水面,得以拥有一线生机。夜晚吞没了他细碎的声音,只有近于无声的喘息响在耳畔。
不知过了多久,花珏双眼通红,待玄龙将他轻轻放下来时,伸手抓住了他的臂膊,眼神中带着一丝请求的意味。
“别……”
“我不说出去。”玄龙亲吻他被汗水沾湿的的鬓角,给他安慰,“你是我的人,我怎么会跟别人说。”
花珏看了看他,只觉得自己仍然在发抖,忽而不想他这么早离开。他害怕这样的情状,认为自己需要人陪,如同被初生的小兽被抛弃在荒野中,眼底只剩下迷茫。
只剩下迷茫……便什么都不想了。
然而玄龙已经在穿衣服,他是准备走了。
“你呢?”花珏低低地道,全然没有意识到这大约是他生平第一次想方设法地惑人,他的话甚而有些大胆了:“你还没有……”说着,他不管不顾地蹭上去,像他刚刚做的那样,主动吻上他的唇,抱着他不撒手。玄龙肩膀宽大,他有点抱不住,但仍然咬定了不放,直撩拨得玄龙再将他压下,眼色暗沉了不少:“听话。”
花珏望着他笑:“那陪陪我。”
玄龙愣了愣,看清眼前人眼里跳动的光芒,忽而心一软,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好。”
正在此时,喜烛燃尽,扑哧一声灭了。花珏被玄龙牢牢地压在怀中,轻轻推倒在床榻上,这次他们毫无阻隔地相见了,花珏压着自己喉咙里的声音,抱紧玄龙的脊背,任他或急或缓地磨蹭。黑暗中,人影藏在床榻间微微起伏,花珏迷迷糊糊认为自己大约是真的中了这条龙的惑术,他竟然沉迷其中。
更可怕的是……毫不自知。
作者有话要说:#传说中的蹭蹭不进去#
花花:我要脸的,求看官们忘记这个失了智的我。
第56章 魅-思考花生
直到天明, 室内的旖旎春|光才慢慢散去。
花珏睡沉了, 再度睁眼时发现玄龙也少有地赖了床,尚未起身。他们两人都衣衫尽褪,肌肤相贴, 意识到这一点后, 清醒过来的他面颊再次红透。
……事情是自己顺应着做下的。花珏昨晚只喝了一小杯八宝春酒,自知当时是清醒的, 他后面的作为, 简直像是着了魔一样, 不仅乖顺, 甚至还有所主动。
此刻,他们两人紧紧相贴, 花珏稍微挪动一下都不免碰擦相触,也有可能会惊醒玄龙,花珏便不动了。他眨巴着眼睛, 静静凝望着身边人的睡颜, 觉得天地忽而都化作了一团发热的浆糊,只剩下玄龙一人是干净清晰的。
花珏屏住呼吸,用视线慢慢描摹着玄龙的鼻梁、眉头、嘴唇, 感到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自己怎么会和这条龙做出那样的事?
花珏向来体弱, 这些方面也格外不感冒些, 昨日却是他十九年来头一次情热,元阳初泄。花珏低头看了看被子里的情状:干涸的白液散发着淡淡的麝香味,带着龙凤纹样的床褥散乱, 边角都皱了起来,每一处都彰显着前夜的迷乱。身上也是遍布红痕,酸软无力。
他不敢再看了,再抬头时,脑袋却被按入了一个温热的怀中:“醒了?”
花珏挣了挣,发现玄龙已经睁开了眼睛。这条龙无所谓地抱着他,似乎看穿了他在想什么事,淡淡地道:“床褥被子过会儿洗。”
花珏:“……”
他被噎了一下,闷声道了句:“扔了。”
玄龙捏他耳朵尖:“不扔。新婚头一|夜的床被要留下来,等我们老了一并葬入坟墓的。”
他每说一个字,花珏的脸便又红一分,最后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只固执地重复着:“扔了。”
玄龙把他的脸捧起来,用自己鼻尖碰了碰他的鼻尖,低低的一声:“偏不。”
花珏没吭声。玄龙又戳他,用被子盖住他光|裸的肩膀,逗弄道:“见过猴屁|股没有?你如今的脸色便当真能用这个形容。”
他们二人在床上腻了半晌,花珏羞得已经快听不见他讲话了,仿佛一只煮熟的大闸蟹,掀开被子后便能冒出腾腾热气。玄龙差人送了水桶进来,抱着花珏进去擦洗干净,洗到中途又免不了折腾一番,最后水凉下来,花珏打出一个喷嚏,玄龙这才放了他出去,将人用新换的床被裹好。
熟螃蟹花珏把脸埋进被子里不肯看他,玄龙叹了口气,只能拍拍眼前的一大坨床被,温声说:“再睡一会儿,用饭时间我叫你。”
见花珏没应声,玄龙又慢慢悠悠道:“你可知道,平常人家的新嫁娘也是要睡到第二天晌午的?你如今这样,却是——”
花珏在被子里动了动,急不可耐地打断了他的话,准备赶人:“我睡了……你快点走罢。”
玄龙一笑,把他头顶蒙的被子往下扯了扯,免得这人憋住了。随后,他关了门,留他一人安眠。
花珏其实根本睡不着。他感觉脑子里的那团浆糊变得更多了,似乎多看玄龙一眼,他便越糊涂。这样混沌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下午,花珏被叫起来吃饭,庭院阳光正好,玄龙牵着袖子替他布菜,似乎是挺喜欢看他吃饭的样子,这条龙搁了筷子便一直盯着他看,托腮看,看得花小先生脸颊再度发烧。
玄龙轻叹道:“你这般怕羞,往后怎么办才好呢?”
花珏打起精神瞪他,试图捡回一些脸面:“什么怎么办,统统凉拌。”
玄龙道:“我是想,真正圆房的时候——”
花珏“啪嗒”一声撂下筷子,道了句“我吃好了”,接着便风一样地窜去了后园。花珏跳过园林的镂空门,后背抵着冰凉的石墙,跑得心咚咚直跳。墙的另一边,玄龙眼里带着笑,将不好好吃饭的某人碗里吃剩的一只水晶虾仁包夹过来吃了:“这个人啊……”
要花珏像他这样用情,该等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