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反复复地看了手机许久,她想主动给陆衍正打电话过去,心里不知在迟疑着什么指尖迟迟拨不出去号码。
这样犹疑着过了一段时间,她电话响起来,是来自国内的一个陌生号码。
项礼礼愣了下,随即迫不及待地接了起来,“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她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小礼,最近好吗?”
项礼礼又些愣住了,还以为是打错电话的,对方喊着小李让她有些呆愣住了。
第一想法便是,小李是谁?
陆誊腾那边听她没有马上回话,便也猜出来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便主动地交代家门道,“我是衍正爸爸。”
项礼礼张了张嘴,没想到他会给自己打来电话,“爸……”
抢救的时间越长,便代表了现在周可儿的情况越不理想,陆衍正独自一人在休息室里面静坐着等。
十来分钟后,有人出来告诉他,孩子已经取出来了,现在还有呼吸但是情况非常糟糕,估计是过不去,问他要不要看一下?
陆衍正心头仿佛被什么重击了般,在他还没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张口同意了。
都说血缘关系是天性,斩不断的纽带。
当陆衍正亲眼看到了襁褓当中那个小小,弱得像刚出生猫咪般的孩子时,几乎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
因为月份不足的原因,这个孩子看起来皮肤都有些透明,一张脸青紫青紫的,眼睛都还没睁开,胸膛微微起伏着。
陆衍正当头便懵了,看到胎儿是一回事,看到生出来的婴儿又是另外一回事。
在刺激过大,自己都没察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行动全是凭借着自己的潜意识去做。
陆衍正的手朝着那个孩子伸过去,伸到了一半,终究还是没勇气去触碰他。
现在这个孩子还活着,他心里说不震撼是不可能的。
但,他没有那个勇气去碰他。
于是手伸到了一半,他又悻悻地收了回来。
他这辈子都会记得这么一天。
陆衍正张口的时候才发现喉咙涩然得不像话,像是机器生锈磨出来的声音般,“他还有得救吗?”
边上的儿科医生和护士对视了眼,皆是沉默下来。
无声的回应代表着已经宣判这个孩子的死刑,护士看着怀里的这个小东西。
心中着实不忍,虽然知道这个孩子从出生到被医生说抱出来让家人看一眼时,就已经宣判了这个孩子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