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略想,也许他就是想吃了我,那也,随他吧。
然而这个念头还没有持续太久,就已经被扑头盖脸的缺氧的感觉给打乱了所有的思考方式。
海水是那样的冷,而平日里向来体温偏低的波赛顿,终于在这样的环境中,成了可以依托的热源——可这种温度放在波赛顿的身上又并非正常的高。
沈略微微皱起眉头,想要从他的束缚中脱身,指掌抵在波赛顿的胸口时,几乎感到了灼伤的热度。
“波赛顿?”她小声地发出声音,而波赛顿只是当着没有听见一样,把她塞到了自己的怀里。他生得那样高大,做出这个动作来十分的合适,一搂一塞,沈略就被困在了其中。
半边是火焰,半边是海水。
她困顿其中,有说不出的难受,而后终于是一个激励,她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波赛顿,她早已见过一次的,只是这次的来势汹汹,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了罢了。
波赛顿的舌尖卷到了沈略的耳边,头发丝裹挟着海水,湿漉漉地垂在耳边,纠缠的黑色就像是耳坠一样。波赛顿用殷红的唇衔开那段发丝,用尖利的齿在耳后留下一串悉悉索索的印子,那动作轻巧又极富暗示性,惊得沈略一阵哆嗦。
波赛顿审讯似的发问,然而沈略是能从中听出些外强中干的委屈的。
“我看不到你了。”他如是说道。
他们两个从来都是对峙着的,沈略恐惧他一言不合地淹没了这座唯一的藏身之处,而波赛顿恐惧她逃出升天,一了百了,两人对峙着,谁先动手,都会将对方后面的杀手锏给逼出来。
于是他非要天翻地覆地逼她出来。
沈略伸出手,将双手托住波赛顿的脸。她是被波赛顿抱着的,身体高出波赛顿几分,她便这样子居高临下地吻了吻波赛顿的额头,安抚似的说道:“现在你看见了。”
她浑身上下湿了个彻彻底底,非要什么烘干机才能让她从一只湿淋淋的落汤猫变得皮毛蓬松,但是这里显然没有什么烘干机的,这幅样子回答岸上,不管是谁看见了,都会有疑虑的。
于是沈略便不管不顾了起来,有生以来第一次地不再顾忌更多了。
“他们有什么好的?”他的声音里含着一点点沙哑的味道,质问也像是说着摩挲似的情话,在她的耳蜗间产生共鸣,逼得她心脏狂跳。睫毛半遮半掩于浅色的瞳仁上,看她像是看花,看花却又像是看雾。
他的触摸像是将沈略放在油锅里滚了两圈,她的脸上微微发红,连带着眼圈也红了一圈,掐着波赛顿的肩膀小声道:“别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鱼类是体外射.精?管它,写的爽就好了_(:3」∠)_
第65章 欲加之罪1
海潮早已和整个孤岛融为一体, 章敦率先发现了沈略消失无踪的实事, 一时间有些着慌, 但是却不能透露给旁人, 只是同冯先生说了。爱德华来询问过三次沈略的动向, 都毫无收获地回去,看上去有些不快。
章敦站在海滩上, 头顶是一只迅速掠过的巨型鱼类, 这种景象是在陆地上无法想象的,但是如今却确确实实地发生在了他的身边。
他等来一个湿漉漉的沈略。
她一头乌发都湿哒哒的粘在身上, 赤着脚往海滩上走,沾了一脚一腿的沙子, 看上去有些狼狈。看到章敦时露出了一个被抓了个正着的慌乱。
章敦皱了皱眉头:“你去哪了?”
沈略看着他,张了张嘴,最终却沉默不语。
章敦哪里不知道她, 一下子就明白了:“波赛顿来找你了?”
沈略点了点头。
她不是不想说话, 只是嗓子有点哑。
章敦见她一副什么也不打算说的模样, 只是缓缓道:“你注意一些爱德华, 我觉得他有些不对头。”
沈略本来想一直沉默到底的,听了这话忽然有些按捺不住了,她露出一个困惑的神色, 低声道:“什么意思?”
那声音入了章敦的耳朵,傻子都能猜出其中一二,更别说章敦不是傻子了,他微微皱眉, 实在是有些不想说话了一般:“没什么意思,只是我觉得他有点神经质。”
章敦在冯先生面前,替她保守了这个秘密。沈略也说不上感激,章敦的所有作为都有他自己的意思,但绝对不会是为了别人。
冯先生大约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置身海底两万里,同水族馆中的那种感觉不能比,他脸上带着些孩子气的兴奋,这是在他那张严肃的脸上少有见到的神情,但其中亦有一丝忧虑:“现在的我们确实很安全,但是照不到太阳,岛上会同我们争夺氧气,我们接下来的日子可不好过。”
氧气罐是每一艘船上的标配,这种东西这群人都没怎么用过,却没想到是要现在用。
沈略当然知道现在的安全只是暂时的,他们有很大一部分机器是依靠太阳能的绯厥翘阳能的,如果缺少了阳光,那么钢化玻璃也就难以正常运作。
但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多余东西,毕竟她现在能做的只是通过朱诺让水位尽可能的快速降低,至于什么时候能降到原来那个标准,很难说——毕竟她也不太清楚,波赛顿究竟掀了几丈的风浪。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原本关着的门却被推开了,门外的站着的人似乎已经在那里站了许久,她露出一双迟疑的眼,用着怯怯的目光看着里头的三人,似乎是害怕他们会责备自己偷听了他们的谈话。
冯先生严肃起来的时候简直像个煞神,她硬着头皮走进房间,没有犹豫地开口解释道:“我不是有意,我刚才只是想了一会儿——我觉得我有办法。”
她说出这话的时候,眼睛甚至不敢看向沈略,她的神情显出志得意满来,极力抑制住对着沈略的不屑,沈略在不敏感也看得出那种神态——她见得多了,竟然有些熟悉。
沈略于是索性不说话,坐在原处,抬头看向禾睦,用着那种了无精神的神态,她确实有些没精神,折腾了那么久,没睡够三个小时,又被章敦拉来做“小组研讨”,这种状态和她大学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小组成员里竟然有个老师。
无人说话,虽然不是赞同但也并不反对,于是禾睦有些兴奋地上前一步,她生得好看,有些人天生能依仗皮囊,讨人喜欢,禾睦就是其中之一。
她上前一步,然后托出自己的右手,五个手指上照旧涂着血红的指甲油,然而手掌一摊开,其中便开出一朵灿烂的花。
木系异能者禾睦,掌控植物的生长,提手物生,落掌花谢。
沈略看着她的动作,笑了笑:“你想怎么样?”
禾睦同她针锋相对,气势却已经足了许多,她刚才的动作,就是她所有的资本:“我知道,其实你什么也不会做,所有的所谓神迹,都是那个叫爱德华的给你创造出来的假象——骗骗其他人还可以,但不要在我面前丢人现眼。你创造不出的氧气,我能创造”
沈略轻快地吹了声口哨,她从她进门那一刻就知道唐穑就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来意,也隐约能够知道对方根本不相信爱德华那些老神在在的鬼话。
沈略却没有想过她会直接找上门来,直接跟着自己怼,人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沈略虽然不是兔子,但脾气也不是什么多好的,事到如今只能笑着道:“行,你想做什么都行,没人拦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