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初起时如鸿雁来宾,极云霄之缥缈,欲落未落时,如回环顾盼、空际盘旋,全曲委婉流畅、隽永清新。听到琴音的人会不由的心静下来,仿佛看到天高云阔,有鸿雁穿梭于云层之中,鸣唱盘旋,余音缥缈。
美中不足的是,殷清漪不知是不是心情受到影响,期间竟然弹错了一个音节,虽然很快调整过来,但到底有了瑕疵。原本她还想给公仪可姃制造压力,没想到被施加压力的竟然成了她。
殷清漪心思浮动,琴曲的意境也就跟着有了缺失,尽管如此,这仍然是一场绝艳的演奏。大部分人都是暗暗称赞,只有曾经听过殷清漪弹奏的人,才知道殷清漪没有发挥出正常水平。
一曲结束之后,包括映初在内的众人都有些意犹未尽,殷清漪的琴艺的确堪称一绝,听起来是一种难得的享受,映初自认拍马也比不上,若非用灵泉使了点小手段,今天这一场比试下来,她绝对要颜面尽失。
殷清漪从琴曲中回神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眼周围的花丛,尽管知道不可能,她心里还是存了一丝幻想,也许自己的琴音能让百花绽放的更娇艳呢?然而结果果然是令她失望的。
她实在有些不甘心,为什么自己的琴艺明明比公仪可姃高超的多,百花却不肯为自己倾倒?!
可是再不甘心也没用,她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殷清漪从琴架后起身,保持着和最初同样的清傲,环顾众人一圈,微笑道:“清漪献丑了。”
“殷小姐的演奏真是令人惊艳!”亓官乐菲第一个开口称赞道,“我从小到大,听过不少名师弹奏,无一人能及殷小姐十之二三,尤其殷小姐才华横溢,自创的这一支琴曲,几乎可以和流传千古的名曲相媲美了!”
不少人都点头称是,只论琴艺,在场每一个人都自叹不如。
“我们都承认殷小姐弹奏的非常好,也的确不负其才女之名,”韩玉雁扬声道,“不过若说惊艳,谁能比得上千玑翁主?从古至今,我还没听说哪位大师的琴音能令百花绽放,翁主今日就创造了这个奇迹!所以今天这场比试,显然是千玑翁主更胜一筹!”
“话不能这么说,”亓官乐菲反驳道,“说是比试琴艺,当然要以技巧评胜负,恕我直言,千玑翁主的技巧实在平平,根本无法和殷小姐相提并论!”
“哈哈,你可真是会强词夺理!”韩玉雁讥讽道,“谁说比试琴艺只论技巧了?意境、气质等等都是比试的关键,你说的这话若是被你的授琴师父听到了,肯定要羞愧于怎么收了你这种丢人现眼的徒弟!”
“你!”亓官乐菲脸色一下子涨红,却又无法反驳。
殷家一位小姐说道:“就算如韩小姐所说,那也是清漪姐姐各方面都比千玑翁主强!翁主虽然令百花绽放,但可不一定是琴音的效果,听说翁主之前在皇宫之时,还无缘无故的吸引了虚凰鸟,所以这只能说翁主体质特殊,而非琴艺多么了不得,毕竟大家都是亲耳听到的,翁主的琴艺比在场许多小姐都不如!”
这话引起了一些人的议论,不少人都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千玑翁主的琴艺的确没到百花为之倾倒的绝妙程度,说是体质特殊,更容易令人信服。
“简直是胡言乱语!”韩玉雁叫道,“若是因为翁主体质特殊才令百花绽放,那岂不是翁主走到哪里,哪里的花就开了?这还不早就引起轰动了!你们这些没见识的,什么叫曲高和寡懂吗?翁主的琴艺明明是返璞归真,不懂就不要瞎说,只有归真到了一定境界,才会撼动花草树木,你们听不出来,所以你们没本事让百花绽放,还好意思贬低翁主琴艺不行,你们不脸红,我都替你们感到害臊!”
那位被贬斥的殷小姐和亓官乐菲一样,被说的满脸通红,气得不得了。但是韩玉雁忌惮殷清漪,可不怕这个在殷家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姐。
韩玉雁之所以这么激动,当然不是因为对映初一见如故。她维护的是自己的面子,她就是要把亓官家踩下去,还有多管闲事的殷清漪,也让她非常看不顺眼,有机会给对方找点不痛快,她当然不会错过。
映初几乎要被韩玉雁的说辞逗笑了,好一个返璞归真,曲高和寡,韩玉雁的口才真是伶俐,连她自己几乎都要信了。
其他人也快信了,刚才被亓官小姐说的有些动摇的人现在又摇回来了,越想越觉得韩玉雁说的非常对,肯定是千玑翁主的琴艺已经到了超凡脱俗的地步,若是大家随随便便就能领会其中真意,哪会只有千玑翁主一人能令百花倾倒?
“韩小姐说的不错,”一位旁观的小姐道,“能令百花绽放的神曲,我等凡夫俗子无法品味出其中精华,也是很正常的,不能因为我等水平不够,就非议翁主。我认为,翁主的琴艺,完全可以称之为东周第一人!”
顿时一片附和之声,都称赞映初为东周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