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世言还想阻止谷忆旋,可是她已经拿起他的手机找电话了。
谷忆旋倒是很快就找到了闵家的私人医生的电话,因为闵世言的手机没有密码,联系人名单上的备注也都是规规矩矩的,识字的人都能找出来。
家庭医生来得很快,三十分钟后就到了,他迅速给闵世言挂了水,边说:“烧得这么严重,白天就应该叫我过来的。”
“……”白天的时候,到了下午闵世言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了,谷忆旋以为闵世言可以退烧的,根本不急,也想不到家庭医生这回事。
不过谷忆旋知道,医生大概是嫌弃夜晚挂水太麻烦了,毕竟要等上好几个小时,她想了想,说:“医生,要不你到隔壁的客房休息吧。等到点滴差不多滴完的时候,我再叫你过来拔针头。”
医生自然是高兴地去了客房休息了,谷忆旋一个人守在床边,不停地替闵世言换毛巾,夜深了也完全想不到睡觉这回事。
将近三个小时后,闵世言忽然开始出汗。而此时,他的点滴也差不多滴完了。
谷忆旋先是去把医生叫醒,让他来给闵世言拔了针头,把他送走,这才打了一盆热水端进房间准备给闵世言擦汗。
她知道,发烧的人出汗就代表着他要退烧了,她悬着的心脏也终于回到了原位。
可是,拧了个热毛巾要开始擦汗的时候,谷忆旋才感觉到尴尬——闵世言出汗较多的是上身,必须要解开他居家服的扣子才能……
他不省人事,她去解他的扣子,有点……邪/恶。
犹豫了半晌,谷忆旋还是决定忘记尴尬,照顾好闵世言再说!
打定主意后,她掀开被子,深呼吸了口气,迅速解开了闵世言衣服的扣子,仔仔细细地擦起了他汗湿的身体。
谷忆旋照顾人的经验并不丰富,擦汗的时候也只能控制着自己的动作让自己温柔点,然而,闵世言还是醒了过来。
确切地说,闵世言半梦半醒。
恍恍惚惚中,他只是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很难受,但同时,他感觉到了谷忆旋。
谷忆旋的动作很温柔,温热的毛巾拭过他的身体,很暖,很舒服。
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那种心脏在她的动作下,忽然变得柔软、充实的感觉,也已经快要被他遗忘。
他说过,这几天和谷忆旋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会想起微安,紧随而来的,是一种害怕。
当时他也说,他不知道原因。
实际上,他知道的。
和谷忆旋呆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他就会记得她越多的东西,比如她一个习惯性的小动作,她的每一个眼神,她的笑靥……
他知道人脑的容量是有限,所以他清楚,如果他记住了谷忆旋,那么有些人,势必会被遗忘,比如……微安。
微安是他的初恋,去世这么多年他都不能忘记她。现在另一个和微安的性格截然不同的女孩突然出现,一点一点地占据他的脑海,所以……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