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迟烦躁的源泉都来自于沈音禾,那个女人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接他的电话了,难得接一次也金口难开,说不上十句话她就说想睡了,敷衍他。
他尤其讨厌被忽视的感觉,也察觉到自己对她而言没有想象中重要,有了这个认知之后,本来就坏的心情变得更坏。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啊?这能怪我吗?她都不理我,我还能笑得出来吗?”梁迟气呼呼道。
“不怪你,怪报应…….”
“你闭嘴!”
道士唉声叹气,无可奈何之下开始充当梁迟的狗头军师,“沈小姐在拍戏,拍完戏就好了,肯定接你电话,你这段时间就忍忍?”
“我不忍,凭什么要我忍?听不到她的声音我难受,一想到她和赵先从早到晚都在一起,我更难受,我恨不得长在她身上。”
道士扶额,他老板就是个粘人精,还是个粘人的老妖精。
好想喷死他。
“你一天不听见她的声音会死吗?不打电话不发短信就活不下去吗!?”
双手握拳,想到钱,道士又忍了下来。
“爱情中要讲究适当的放手,给彼此空间。”
梁迟的脑回路和平常人不太一样,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歪的,小时候,他手里紧紧抓着爱吃的糖,梁其远难得对他施展笑颜,破天荒的温柔,他说:“松开手,把糖给爸爸,你要学会分享。”
小梁迟傻乎乎的相信他爸,摊开小手,结果掌心里的一把糖全都被梁其远给抓走了,一颗都没给他留。
“你松开手,分享给别人,就没你的份了,属于自己的东西要牢牢抓紧才对。”
小梁迟扯着嗓子嚎啕大哭,梁其远丝毫不为所动,当着他的面把糖放进了衣兜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打小的阴影就告诉他,不能放手,一丝一毫的松懈都不能有。
他粘人话多,都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他的自尊心太强,不肯服输,也不肯低头。
“我不放,我也不要空间。”
道士跟他讲不通,只能继续忍耐他。
一个月过后,他觉得沈音禾再不回来,全公司的人都要被梁迟给逼死了。
梁迟的神经病加剧不少,初时表现成暴躁,到了中期便是无理取闹,在电视上看见她的脸就要换台,然后一个人神神叨叨的说许多的话。
“从明天开始,我就不喜欢你了,你一点都不好,不听话不疼人也变得不温柔,吼过我骂过我,脾气臭成硬石头,不开化!”
他插着腰骂完,气咧咧的站在电视机前,把台重新换回来,指着电视里的人继续说:“你就个瘦巴巴土不拉几的豆芽菜!就仗着我喜欢你无法无天,我也有自己的个性,我不会等你很久的!”
症状到了后期,就比较严重了。
梁迟浑浑噩噩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不吃不喝,盯着办公桌上他们两个人的合照发呆。
相框里的两个人无比和谐,这张照片是赵蕴卓去年春天替他们拍的,在秋天他们全家一起去日的时候留下的纪念,身后的粉色樱花充当背景,唯美浪漫。
梁迟对他和沈音禾的事情都记得异常清楚,那天她脸上的笑容很灿烂,也许是因为她很喜欢日本这个国家,童年时在动画片里看见过的地点和场景一个个还原在眼前。
他是被她硬抓过去拍照的,快门按下的瞬间,他不仅没有笑,表情反而很臭。
沈音禾趁他不备,踮起脚捧住他的脸在上面亲了一口,这个画面刚好被照相机记录下来。
道士真是怕了他了,真怕他饿死过去。
“老板,你还是吃点东西吧。”
“她那个时候怎么做到了,大庭广众,抱着我就啃,早知道她那么饥渴,我就不该对她客气。”
行吧行吧,人已经着了魔了,道士说什么他都听不见了。
道士拍拍他的肩,大声的说:“老板!我看昨天的新闻,说沈小姐已经回来了。”
梁迟愁眉不展,回话有气无力,“我知道,我还给她发微信了,她说她要睡觉。”他的语气相当悲凉,“哇,现在就连睡觉都比我更重要了。”
“老板,你等着我,我帮你把沈小姐哄回去,女人心都软。”
这不能怪沈音禾,剧组一个多月没日没夜的赶工,在雨季来临之前拍完,她累得不成人形,皮肤黑了,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
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应付梁迟,只想在家睡上三天三夜。
道士真是怕了他,想要替他排除忧愁,蹲守了一个多星期,可算是蹲到她出门去逛商场。
他豁出脸皮,在商场一层堵住她。
沈音禾不解的望着他,“道士哥?”
“是我。”
“你拦着我有事吗?”
道士咬牙,和她套近乎,叫她一声小禾,跟着说:“你救救我老板。”
“他又怎么啦?”语气中有说不出来的宠溺。
“他茶不思饭不想,食不下咽,整天还都以泪洗面,成天憋在家里看你的照片,他就是太想你了,你有空去看看他?”道士也不是完全编造,话里一半真一半假,“老板都瘦脱水,离休克不远了,特别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