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朗亮出手里的钥匙,笑道:“老板今天有事,托我帮他关门。”
程诺说哦,“原来你和老板这么熟。”心里却想着,自己怎么好当着他的面去找姨妈巾。
慢吞吞地蹭进了店,到了放卷纸的那节货架,偷眼看,抽纸、卷纸、刀切纸,都有,就是没有姨妈巾。
看来这里是没有卖的,只能去随便拿了瓶酒,摸口袋拿钱,才想起刚才出来急,忘带钱了。索性把酒放了回去。
宗朗问她:“不买了?”
程诺说不买,“忘记带钱。”
又问宗朗,“你知道明天最早一班轮渡是几点吗?”
宗朗说五点半。程诺算了算,明天赶最早的一班轮渡去镇上,回来大概七点多点,应该不会误了开工的事。
程诺出了店,宗朗就关了灯拉下卷闸门。顿时没了光亮。程诺忙拿出手机,竟然没电了。
她后悔极了,早知道小卖店没有姨妈巾,就不来了。现在怎么办,黑漆麻乌,路都看不清,怎么回去?
宗朗锁好门,问她:“不走?”
程诺说:“哦,走……你住哪儿?”
宗朗指了个和她来时路相反的方向。程诺更失望了,望着漆黑的路,咬牙,往回走。
没走几步,却发现有一束光照亮了她面前的路。回头看,宗朗正跟在她身后,手里拿着的应该是只电筒。
“你不是住那边吗?”她奇怪地问。
宗朗说是啊,“太早睡不着,散散步。”带着笑腔。
程诺想,这么黑,散什么步啊?
这么巧的,宗朗散步的路线,和程诺回家的路线一致。两人一前一后默默走着,直到回到房子,程诺才顿悟,他应该是故意送她回来的。
“谢谢你。”她对宗朗道。
宗朗问:“谢什么?”
“谢谢你送我回来。”
宗朗笑了一声,“进去吧,等你拴好门我再走。”
程诺又说了声谢谢,才开门进去。身后的光束一直在,让她安心。进了门,从里面拴上。她才听见宗朗离开的脚步声。
回到房间,她站在窗边往外看,那道光慢慢走远。
直到再看不见那束光,程诺才想起自己的烦恼,没办法,只能先用纸巾凑合一晚上了。把手机充了电,开机,定了五点的闹钟。
睡在床上,却总不安生,怕弄脏了床单,过一会就要爬起来检查一下。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强迫症了。
索性拿了本书看。书看了十来页,眼睛终于有些疲累。她滑进被窝,让自己顺势睡过去。迷迷糊糊中却听见有敲门的声音,但又不像。那声音好像就近在耳边。‘嘭嘭嘭’沉闷又响亮,似乎还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猛的惊醒过来,“谁!”
窗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宗朗。”
“宗朗?”程诺看了眼放在枕边的手机,已经十点,他现在来干什么。
“你有什么事吗?”她没动,有些紧张。
“给你带了点东西,挂在窗上,我先走了。”
说完,程诺便听见有离开的脚步声。她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大晚上,他给她带了什么东西,为什么不到明天再给她。
带着戒备下了床,靠近窗口,将大衣掀了一角,看到前面的小路上,有一束光正渐行渐远。
窗户上,挂着一只黑色的方便袋,看不清里面是什么。她奇怪地开了窗,把袋子拿进来,打开看。差点叫出声来。
竟然是两包姨妈巾!
程诺瞪大着眼,又掀开大衣,看着已经离开很远的那束光。
天啊!他为什么会、会给她送来姨妈巾?他是怎么知道的,又是从哪拿来的?小卖店里明明没有啊。
程诺脑子都乱了,整个人处于空白状态,脸上暴红。
最终,她还是用了那两包姨妈巾。
躺在床上,脸仍然红得可以滴出血来。怎么办?明天见到他要说什么?越想越烦恼,将被子踢得飞起来。
“啊!他为什么会做这种事啊,简直、简直莫名其妙!”
搬进老房子以来,程诺头一次,失眠了,直到天边泛了白才睡过去。早上,闹钟响了n遍才将她叫醒,抓起手机一看,已经六点半
宗朗说过七点钟就会带人来的,她忙从床上跳起来,急吼吼地换衣服洗漱,刚弄好,前院就有了动静。
程诺跑去看,宗朗、罗叔、刘叔和吴伯,都已经来了。
她和老年施工队一一打了招呼,到宗朗时,喉咙突然塞住了,不知道要说什么。
宗朗微微笑着,对她点头招呼,脸上没有一点异样。
他对刘叔说:“刘叔,你不是算了开工吉时吗,几点?”